郭昌的人还未落地,关彤双手已迅即抽回,仍旧倒背着手,他头一抑,口中清清爽爽地吐出了几个字道:“敬请无影腿谭大侠赐教!”
他按下心先擒了贼王,打了蛇首再说。
他背着众人,好象不知道有人扑了出来似地。
但萧一笑身子已离了地,既听他口口声声挑老谭,自己怎好下场子去,而且他也看准了郭昌并无大碍,他心随意动,右手往上一伸,自己抓住了一枝柔弱的桃枝,只见枝树轻轻一弹,他壮硕的身子便好象三两柿花似地,飞上了桃树。
谭清正呼地一声,落在地上,他干咳了一声道:“老夫候教。”
关彤缓缓地转过身来,右手放在剑柄上,左脚仍是留着那破绽,他不发一语,右衣袖一扬,凌空的是一剑,剑如惊鸿一瞥地在大家眼前掠过,众人大吃一惊,以为他猛下毒手,但谭清正却脸不改色地哈哈笑道:“阁下还有如此闲情逸致,佩服,佩服!哼!”
众人这才定神看去,方见到关彤左手中巳不知何时多了一朵鲜红欲滴的桃花。
关彤把手中的花凑近了鼻子,转了两转,深深地嗅了嗅道:“干戈不息,愧对名花!花儿花儿,我今送你归复池玉楼去吧!”
说着,自顾自地用双手不停地把桃花在手中搓着,众人见他双手间竟冒起了缕缕白烟,再见他双手一分,那还有桃花的影子?竟都化成了气,散去了。
他这一手,真个震住了众人,便连树上的萧一笑也不禁暗暗吃惊,觉得这少年竟有意想不到的内功。
谭清正暗思:“这厮上盘功夫不错,只有找他那左足上的破绽破他。”
他主意打定了,便一歪嘴角笑道:“小朋友好深的功力!”
关彤却脸色一沉,目如寒星地道:“谭老师是河洛领袖,你且先划下道儿来,今日之会,是每一位在场的都陪在下走两招,还是怎地?”
谭清正一怔,不料他会说出这番话来,心想这年青人真是厉害,嘴上的功夫可也不差。他沉思了一会儿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关彤应道:“假如诸位朋友都有这个雅兴,我可没空,还是一起上来,大家切磋切磋,不然的话,哼哼!”
他这话说得十分狂妄,根本没把谭清正放在眼里。
众人面面相观,作声不得,原来关彤一句话,便把事情给讲死了,大伙儿要说不放过他,岂不是现在都要上了吗?如此一来,场中的谭神腿的脸又要挂到那里去了呢?如果说就此算了,那么白玄霜和汪嘉禾的两笔血账又怎生还法?将来传出去,河洛淮颖的英豪便丢尽了脸了。这下倒真是进退两难。
其中也有明晓事理的人,一想淮上三杰丢了个大人且不说,便是大川唐门的儒侠唐老爷子,也败在这少年的一手快剑之下,而方才他倒取桃花那一手,也是妙绝人伦,知道自己这方虽是人多,倒也不见得能占上便宜,而挺身而出道:“萧老师,我等都听你们两位的吩咐。”
这话也说得乖巧,把责任轻轻推在萧谭二人身上,而且也套定了那少年,不得不和萧一笑也大战一场。
谭清正自己有破关彤的把握,但他身为此次大会的发起人,岂能说出让我单斗的话来?萧一笑在树上哈哈一笑道:“小子,难道你能死上两次?”
关彤只觉他内力精深,声音震耳,他虽是心惊,但却狂激无比地扭转头来,嘴角微微向下一掀,鄙夷地冷笑了一声。
萧一芙只觉这少年目光之中,就好象万丈深的冰洞一样,令人有深不可见底之感。
谭清正一扬双掌,怒喝一声道:“咱们上手吧!”
关彤漫不经心地转过头来,怪声道:“好呀!”
谭清正怒哼一声,当胸便是一掌劈到,关彤身形不动,右掌一扬一立,也是一股劲道发出,只听得轰然一声,谭清正被震退了半步,而关彤却丝毫不动,但双足已陷入硬士地中半分。
旁观众人暗暗咋舌,萧一笑心中大惊道:“这一招象煞雷公的身法,难道此人是雷公门下不成?”
当年萧一笑为了至友之事,曾上胡家庄寻仇,和雷公斗过几招,所以知之颇洋。
谭清正受这一震之力,血气逆流,歇了半晌,方才定下心神来,他暗道这厮内力果然惊人,只可智取,不能力拚。
他心意已定,便在关彤身边游走起来,关彤也怪,并不随着他转,只是右掌当胸,左掌附背,两眼望着清空,一付怡然自得的样子。
众人都暗道:“这下这小子难逃公道。”
只有萧一笑眉头暗皱,蓄势待发。
谭清正本想诱他转身,好乘机攻他破绽,不料关彤却装出这副怪样来,反而叫他无机可乘。
谭清正愈转愈快,只见他那身白衣,绕着关彤,迅速旋转,把关彤的身形都遮了去,只有萧一笑在树上看得清楚。
萧一笑忽然惊噫一声,原来他见到谭清正就地一滚,双腿速伸,猛向关彤攻去。
关彤双脚仍是不动,弯下腰来,双掌乱拂,在不离敌腿的要穴,但他就是不转身,谭清正见自己滚地堂的身法,竟然仍诱不动他转身,被关彤用这从没有见过的打法破了。
众人只见关彤手忙脚乱,又喝了一声好。
铁骑令 第十九章 桃红剑白(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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