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走天涯 第三十七章 惊变(2)

  楚英南看见秦雪岭的尸体,两兄弟又自流了一阵泪,才把尸体搬上马车。
  马车颇大,两人在前座轮流执缰驾驶,鞭如雨下,两匹健马展蹄而驰,每到一处必换上新马,以免在路上阻拦太久。
  中秋时节,天气依然颇热,幸好尸体七窍都用棉纸封住,否则尸臭更烈。
  马车日夜奔驰,两人轮流休息。
  虽然如此,数日之后亦已觉得十分疲倦。
  从鄂北的襄阳到皖西的淮南足足一千五百里路有多,八月廿三日下午,马车终于驶入了淮南城,秦雪岭的家属代代长居于此。
  对于秦雪岭之死,秦家自然十分悲伤。
  秦父只秦雪岭一子继承香火,不料……
  他与夫人哭得死去活来。
  楚英南及宋玉箫亦陪他们流了不少泪。
  秦家颇有些家产,对秦雪岭的身后事办得十分隆重。
  在阴阳先生及仵工替秦雪岭沐浴、更换寿衣时,楚英南突然发现秦雪岭一双手掌指端指甲缝内,藏了不少泥土,而且十只手指亦沾上不少泥巴。
  于是他吩咐他们替他洗干净。
  秦雪岭安葬五日后,楚英南及宋玉箫便辞别秦雪岭的父母,向西北取道洛阳。
  这天正是九月初一日,离九月初九的重阳节不过七八日。
  途中楚英南心怀感触,由这个一年一度的佳节想到秦雪岭,一阵悲哀,不禁道:“唐时王维曾有一首写重阳的诗……”
  他话尚未话说,宋玉箫已截口吟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声刚落,又暴喝:“唉!”取出马鞭“毕拍”一声抽在马臀上。
  马儿吃痛撒开四蹄急向前驰。
  楚英南看了他后背一眼,叹了一口气,亦忙拍马追上去。
  自淮南到洛阳比由襄阳至淮南要远得多了。
  但马毕竟比马车快得多。
  九月初六黄昏,他们已到了洛阳,自洛阳西出潼关已很近,重阳节登华山的约会,刚好正能赶得及。
  “大哥,你说三哥还会在家里等我们吗?”
  楚英南望着他日来瘦削下去的脸庞,说道:“难说,不过我们还是得依约定先到他家去一趟的……”
  宋玉箫叹息道:“三哥若知道二哥的死亡,也不知要如何的悲伤了。”
  此言一出,两人的心头都是一紧,倏地沉重起来。
  问了路,直向东街驰去。
  虞府占地颇广,门墙高大,红砖绿瓦十分易认。
  马行甚速,只一会儿便已远远望见一座大院,连日来的疲乏,至此仿佛消失不少。
  宋玉箫诧道:“大哥,三哥家好像有丧事?”他用马鞭隔远指一指挂在大门两侧的两盏红灯笼。
  楚英南心头一沉,心中迅即生了个不祥之念,一磕马腹快驰两步。
  蓦地背后宋玉箫怪叫道:“三哥他,他……”
  连日来的马不停蹄,日夕赶路,他早巳心疲神倦,此刻再也受不了这接连而来的沉重打击,眼前一黑,一头栽下马来!
  楚英南亦是脑门阵阵发痛,一颗心几乎破裂,不过他到底是年纪较大,尚能把持得住。
  一怔之下慌忙甩蹬下马,扶起宋玉箫,“四弟,你镇定点,不要伤了身子。”
  虞府的家丁见二个陌生人在门前举止奇特,于是问道:“请问两位壮土到此何意?”
  宋玉箫即时悠悠醒来。
  楚英南目光自他脸上移开,“在下乃江北四秀的楚英南及宋玉箫,与令公子是结义兄弟,请问令公子,他是怎……”话至一半再也说不下去。
  那家丁已有五十多岁,看来在虞家为仆已有不少时间,对虞家的感情亦颇深,闻言眼角潜泪哑声道:“原来是公子的兄弟,快请入内。”
  楚南英及宋玉箫跟在他身后,穿过院子,迎面是个大厅,虞子清的灵堂便设在此处。
  厅上尚停放灵柩,显然虞子清刚死不过几天。
  两人不禁抚棺大恸。
  半晌,虞子清的父母闻报出来,询之楚英南与虞子清结义的经过。
  宋玉箫哭道:“小侄与三哥结义尚不及两个月,想不到七夕之后一别竟成永诀。”楚英南沉声问道:“小侄不嫌冒昧想问伯父一件事。”他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道:“三弟如何死的?”
  虞父道:“八月中秋节清儿曾向余提及与各位结义的情况,余虽非武林中,但家中不少护院也曾听说过几位的大名,当时余亦喜不自胜。”
  “他又说九月初他三个兄弟会来寒舍,余能借此与各位相见自是高兴,当下大表欢迎。可是,九月初,他在家中苦候一天,不见汝等赴约,第二天他便说到城外去等汝等,他深信初一日你等不到,可能是路上有什么阻搁,但无论如何,初二必会到来。”
  说到这里,他声音渐沙,胸膛不断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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