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便不见端木盛的人影!
这下变化猝然,楚六七不禁一呆,一怔之下,自洞口望下去,端木盛已不知去了何处!
他大喝一声,破窗飞出街外,街头上站了不少好事之徒,却是瞪着惊恐的目光望着他。
楚六七目光一扫,随即如一阵风冲入店中。
端木盛自楼上跌下,这刹那心头转了无数个念头,当他双足抵地,已立定主意,立即向厨房掠去!
厨房内有几个厨师正在聊天,猛见一人冲了进来,都是吃了一惊,还未来得及呼叫,端木盛已自后门冲了出去!
后门外是一条小巷,堆放了不少烧火用的干柴,端木盛随手取了一根,同时引气上升,贴在墙壁,重新跃上楼上。
其时楚六七正由楼下冲入店中,他听得声音,把那根干柴自窗口扔往对面一座民居屋瓦上面了。
“喀嘶”一声,接着看见楚六七的一声暴喝,飞身跃起向那方追去。
端木盛立即又自那个破洞跃了下来,并且迅速奔出大街,往衙门驰去!
这一战,他输得实在颇为难看,若非机智可能已溅血楼顶了,是以当他坐在陈捕头的房中时,半晌依然开不了口。喝了杯茶,急速跳动的心脏才逐渐平伏下来。
陈捕头诧异地问道:“端木兄何事如此狼狈?”
端木盛叹了一口气,道:“刚才在下几乎在酒楼中被人所杀,此刻思之仍觉心头忐忑……嗯,陈捕头可曾听说这附近有个叫楚六七的人吗?”
陈捕头想了一下,摇头道:“属下倒未曾听说!”
端木盛是御赐六品侍刀龙衙,州以下的捕头他有权调动使唤,故此陈捕头自称属下,他本欲称端木盛为端木大人的,只是端木盛执意不肯,是以,陈捕头年纪虽然比他大得多,仍称他为兄的。
“这可奇怪了,这个楚六七的青年刀客到底是从何处钻出来的?”端木盛突然机伶伶打了个冷颤,脱口道:“难道他是暗算独孤前辈那个人?他为什么要暗杀他,又借口杀我?”
想到这里,心头一震,又道:“难道他跟玉霜之死有关?”再一细想,假如楚六七便是暗杀独孤明之人,那么这个假设便能成立,否则自己跟独孤明根本毫无关系,他为什么要杀自己?
他跟玉霜之死又有什么关系?
他把这件案子再从头重温了一遍,蓦地发现了一个疑点:“熊雄的刀法本颇平常,绝非自己之敌,但他每能在危急之际使出一两招极其精妙、威力又颇大的刀法来,他那两招为何跟楚六七的刀法颇为神似?”
想到此,他一颗心登时怦怦跳了起来:“楚六七跟熊雄有什么关系,他们是师兄弟吗?”回心一想,又觉颇不可能,因为师兄弟的武功绝不会有如此大的差别!
蓦地他又有了新的联想:“青竹山庄的管家姓楚,楚六七是否是他的子侄?熊雄因为设计害死了玉霜,又怕我跟独孤明前辈看出内幕,所以便请他出来,把对这件案子怀有疑心的独孤前辈及我杀死,以绝后患?”
他觉得这个假设跟事实颇为接近,心头逐渐放宽,因为事情假如他设想般的一样,那么并不很复杂!
不过他觉得现在自己依然十分危险,如何化险为夷?
反败为胜?
想了一会儿他便写了一张药方,叫陈捕头派人去药铺购买。
不一会儿,一个衙差便提了一大包草药回来。
端木盛便生火炼制。
那壶药一直至暮色苍茫之际才被烧成一小半壶浓浓的药汁,端木盛将药汁倒在碗中,又叫人放在当风处吹凉。
晚饭他便跟陈捕头及衙差进食,吃了饭,他取了一面铜镜出来,对镜易起容来。
那些糊状的药汁涂在脸上,皮肤立即变得又焦又黄,好像一脸病容的人,端木盛又稍改动,便成了一个中年病汉的容貌。
易好了容,又换过了衣服,这才松一口气,又摸出一个瓷瓶,把用剩的药汁倾入瓷瓶中。
明月逐渐升高,夜色渐深,端木盛刚在躺椅上坐下,突然又像兔子般跳了起来,“不好!楚六七会不会去客栈找我?如是则姑丈岂非危甚?再回头一想,中午在酒楼时他曾对紫超说要来此处,那么此地也非安全之地了!”
他立即向一个衙差借了一把钢刀,把它插在腰带上,又交待了一番,这才离开。
长街寂静,偶尔才有一两个行人匆匆而过。
端木盛偻着腰而行,模样儿十分好笑。
他到客栈处,在四周走了一圈,这才敲开客栈的大门,一个小二揉着眼皮跑来开门。
端木盛刚走人大堂,只见一个人大刀金马坐在板凳上,不是楚六七又是谁?
这刹那,端木盛仿似踏人了冰窖般,手脚冰凉,半晌也开不了口,进又不是,退又不是。
店小二适时问道:“客官,你是不是要租房?”
“是,是,有房子没有?嗯……随便一点的便成!”
店小二打了一个呵欠,提起一盏油灯,淡淡地道:“请客官跟小的来吧!”
剑走天涯 第二十六章 楚六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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