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名扬四海的“龙驹寨”,实在是“万里山庄”就在它的上面半里处,昔日巍峨府第,画阁连云,已成瓦砾荒草。
在“龙家坝”庄院前的大广场中,老远就可听到刺耳的狺狺声,还有吆喝声。
近前,呼呼的破风响,不绝于耳。
却是“疤龙”在玩狗,一身便装,右手捏着一条软马鞭,不时抽一下,破风呼呼,就是鞭风作响。
一共四条高大如牛的黑毛藏犬,在那儿听主人号令指挥,跳火圈,追铁球,越木栅障碍,卷起一天灰土。
这种藏犬,力猛如虎,爪牙皆有毒,见血必烂,可以和狮虎拚斗,因受过异人的特殊训练,已经通灵,连狮虎也往往不是它们对手。
巨木栅前,一左一右,立着两个黑缎紧身大汉,双手叉腰,像煞门神。
丑鬼还在老远,一个大汉就吼喝起来:“喂!来干什么?”
丑鬼没答腔,一步一步挨近,两个大汉凶凶地截住去路。
丑鬼一滋牙,笑道:“朋友,高高照子,别狗仗人势!”
两个大汉大怒,一个一翻眼,道:“你可是牛老头派来答应亲事的?”
看他神气,能耐着性子问这一句,就是想听一句是,不的话,就要给好看。
丑鬼嘿嘿道:“媒人上门,你们可是这个礼儿?现世!”
两个大汉互看一眼,一个喝道:“丑小子,活得不耐烦?别嫌,快说牛老头可带他女儿来,兔讨苦吃。”
“找你们给饭吃的头儿出来说话。”
另一个大汉气得哼哼一声:“算你小子吃过豹胆熊心,不先说清楚,凭什么见咱们龙爷?”
“凭这个!”
丑鬼一抖破袖底下的大红贴子,一手又掏出斗只鸭脚,咬了一口,道:
“这臭鸭脚,比狗爪子还要勒牙难吃。”
一个大汉伸手要接贴子,丑鬼又藏回袖底,道:“这是咱们老班主的——
贴,要正主儿接,想做人家女婿,岂可怠慢女家的人?”
两个大汉对瞅了一眼,一个喝道:“小子你站着。”
另一个大步折向广场里,对挥舞着鞭子的“疤龙”低声说了几句。
只见疤龙朝栅门外远远望了一眼,抛下左手几根牛骨头与一块大牛肉,一换右手鞭子,向丑鬼招了一招,是要他近前。
那个大汉怪笑道:“丑小子,先活活血,别见了咱们的龙爷,扭了筋”
“虎落平阳被犬欺,走狗听话。
“你小子够种,快!”
“客气,朋友。”
大汉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站回栅门边。
丑鬼大摇大摆地上前,叉手不离方寸,道:“二外公来看孙女婿。”
疤龙呼地挥出一鞭,虽是示威,够吓人。丑鬼把大红贴子一抛,道:“老班主回拜庄主了。”疤龙一伸手,接住贴子,目光凶光一闪而没,喝道:“你请回,告诉老班主,明儿正午,龙爷备好认亲酒,连带喜酒,在庄中候他父女大驾,准时赏光,不再废话!”
“龙爷,就这样接待女家人?”
“是么?看在那娘儿蛮中意份上,龙爷送这个人情,你也赏光,明儿一同来也好。”
“一定叨扰,只是俺,一张嘴,两手空。”
“谁希罕你什么?走。”
话落,刷地一鞭,鞭影如飞卷的灵蛇,直往丑鬼面上扫来。
就在打实刹那,一收一放,炸出两声震耳的鞭花,鞭儿又收回去,丑鬼好像没见到,抹了一鼻子,道:“好一手打狗鞭法,冲着人怎行?明儿见,二外公摆驾回宫,侧柏龙冬冬!”
倏闲地拐着罗圈腿,没事儿走回,东一眼,西一张地看希奇。
疤龙大约看不顺眼了,呼地挥了一个鞭花,劈啪,他冷森森的发话了:
“丑鬼,你也是跑过江湖的,存心来龙爷家挑跟呀?留一手吧!”
说着,慢拖拖的移了几步。
丑鬼折转身来,把肩膊耸耸,道:“一括两响,还要摆啥谱子?”
龙飞扬起大疤脸,牛眼直盯着丑鬼,咬牙吱吱的道:“你凭恃什么?在龙爷的庄门上,不恭不敬,还敢嘴皮上撒野,不交代一下,甭想撤脚板。”
丑鬼滋牙道:“龙爷,凭俺混饭吃的几手玩意,怎当得您的抬举。
龙飞一沉脸道:“只有两条路,爽快的,你抖露一下,龙爷如认为是过江的猛龙,够份量,咱们依札恭送,不然,就依咱的安排,不堂皇的走,由狗洞钻出去。”
“龙爷,你要俺怎样抖露?”
“咱们这么办,你,和龙爷这几只畜牲比比工夫,追铁球,跳火圈,看谁快?你若不输给畜牲,龙爷半点不难为你,江湖无戏言,行么?”
“也罢,人,怎能与畜性一般见识,出身汗也好。”
“如你输给畜牲呢?”
情仇缘 第十五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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