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出少年 第十六章 上梁不正劳燕飞(3)

  宇文杰点点头。
  翁-苇说道:“那容太公的大女儿,玉屏姑娘,于今年正月出阁,姑爷是江陵武举韩郁秀。韩家是江陵大户,广有钱财,那韩郁秀原是个武孝廉,家中又有的是钱,那就没有不爱武功的道理。是以,他结识的一般武林朋友极多,道路不分黑白,朋友良莠全有,例如:江陵弥陀寺的大方和尚,万柳庄的千里追风方镇,都是他的座上客,这还是与他长一辈的忘年之交,至平辈的朋友更多,一时也说不清楚。其中以江陵四海镖局的少镖主,玉狮成策,和方镇的大弟子,玉面狻猊濮剑青,与他最为莫逆。由于他有个玉麒麟的绰号,一般人称他们为江陵三块玉。”
  宇文杰忽问道:“这与霞姐姐的事,有什么关连呢?”
  翁一苇面容一整,说道:“这事的起因,就在那韩家,话……不能不从头说起!由于霞姑娘,是那玉屏的闺中腻友,玉屏远嫁后,对她思念不已。大概是那三块玉,于平时言谈间,玉屏获悉成策,尚没家室,遂锐身以媒妁自任,夫妇双双赶来武昌,面向九公为成策求婚作伐。因同业之故,那四海镖局的老镖主,白羽箭成公然,向与江东双义交往颇多,孩子成策,我们亦经常见面,人品既好,武功尤高,不然,怎有玉狮之称,是以,九公见玉屏夫妇,这么当面一恳求,便对这头亲事,一口允了。”
  宇文杰皱眉跺脚地说道:“唉呀!那容玉屏姑娘,我曾见过数次,与她哥哥容公望,全是笑里藏刀,狡诈百出的人物,我如在家,一定要反对这门亲事。”
  翁一苇说道:“杰哥儿,你莫错怪好人,在玉屏姑娘之意,以成策与韩郁秀既称莫逆,霞姐姐与她,又系闺中良友,这门亲事成功后,则成韩两家,不显得更亲吗?来意并不坏呀!坏只坏在姑娘出家前夕,办理奁妆的时候,因傅公仅有这么一个女儿,是以,将家中所有值钱之物,全给了姑娘陪嫁,内有一只虢国玉鼎……”
  翁一苇语音一停,由房中取出高约五寸,粗如茶盅的翡翠玉鼎来,摆在桌上,指着玉鼎对宇文杰说道:“这鼎是一对,我师弟两人,当年行道江湖时,于崆峒山中,由一座古刹废墟里掘获,鼎分上下两截——”
  他随手握着玉鼎,向两头一拉,顿成两截,又道:“内中镌有一篇文字,不易参悟,经多方考证,始隐约知道,这具鼎文,是指寻一幅地图的藏处。
  九公那具鼎文,是指用地图,再寻找一件武林奇珍的藏处,由于我们才疏学浅,不能参透全部文意,致无法下手,遂各分一鼎。搁置至今,已将卅年,当晚,九公在灯下对姑娘解说玉鼎奥秘之际,不料,暗中却有人窥觑。”
  宇文杰惊问道:“这人是谁?”
  翁一苇轻声叹息,接又说道:“次日,由鲁守成及丫环小翠,伴送姑娘出嫁,我们当时送姑娘出河登船,出出进进,忙个不休,全没在意,事后,才发现家里小厮,金钟儿已经失踪。”
  宇文杰不禁闷哼了一声,说道:“昔日,我初上铁螺岭时,即发觉那金钟儿,不是好人,见他一切行为,全是乔装做作。无奈,那父女不察,终蒙其害!”
  翁一苇说道:“事后,我们得玉屏姑娘及丫环小翠传述:那成家花烛之夜,客散人静,新人尚未成婚前,新郎成策,在柴房里被人点了睡穴,剥下衣袍,混进新房,撬开皮箱,窃走那只玉鼎。临行,将新郎衣袍,盖在姑娘被上时,那贼无意中,却遗落了一面圆形金牌在姑娘床上,姑娘给你信中装的,就是那件东西。”
  宇文杰由信套中,倒出那面金牌一看,大约寸许,厚约两分,圆形金黄,正面镌有一匹双翅飞马。
  反面中间,格一横线,上端镌有戊己全字,下端镌有丑干两字,他看不懂,仍旧归于信套,向桌上一扔。
  翁一苇接着又说道:“那日五更天,成策在柴房里醒转,见身上衣袍,被人剥去,心知遭了暗算,急忙奔回新房。一眼瞥见衣服,在自己床上,又见姑娘酣睡正甜,顿萌疑念,遂闷声不响的披衣外出,撇下姑娘,径自走到书房睡觉去了。”
  他说至此际,顿了一顿,略又沉思,遂接声说道:“次日,姑娘起身铺床,发现那面金牌,以为是新郎之物,即拾起揣在怀中,又发现牛皮箱被人撬开了,不禁一惊,忙开箱一看,一切未动,单单不见那只玉鼎。她沉思良久,回想昨夜情景,在朦胧之中,似觉新郎脱下衣袍后外出,而衣袍又怎的不见。心头虽十分纳闷,还以为玉鼎系新郎取去,一时不便声张。一连几晚,新郎均未入房睡觉,第四天清晨,成策因事进房姑娘乃问道:‘箱中那只玉鼎,是不是你取了。’谁知新郎竟面容一沉,怒目相向,破口骂道:‘放屁!谁要你这贱人的什么金鼎,玉鼎?’骂完反身径去。姑娘那种火爆爆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在娘家一向娇生惯养,几曾有人如此骂她,可是,今天已是成家的媳妇,不是傅家的大小姐了,怎能随意使性呢?没奈何,只气得倒在床上,伏身大哭。天没黑,就关门睡觉,她重新又回想花烛那晚情景,断定夜间进房的,不是新郎,而是另有其人,冒充新郎。混进新房,盗走玉鼎,遗落金牌,心念及此,不禁心头一懔,冷汗直冒,所幸,尚未失节,犹能保个清白女儿身……”
  稍顿,继又道:“那成家婆婆江氏,见儿子自成婚以来,即独睡书房,心头犯疑,又见天未黑,新娘已经自关门睡觉,不觉大怒。她立身房外,始则冷言数说,继则敲门谩骂,姑娘一听,心头更气,闷声不响地起来,轻轻将门闩拉开,又回床去睡。
  她的意思是:门已开了,就让你们随便进来吧,偏偏事又碰巧,那老婆子在房外,不知门闩已落。竟猛劲敲门,冷不防,两门大开,一头撞进房来,摔倒尘埃,跌个鼻破脸肿,口齿进血,乱骂姑娘使坏,而跌她一交。新郎见状大怒,扶起妈妈后,奋身向前,抓过姑娘就打,并言三语四的,骂姑娘带着野汉子出嫁,现又使坏,想摔死婆母。姑娘至此,已忍无可忍,见他打来,遂亦出手还招,当被镖局里众镖师,将新郎拉走,才暂告无事。当晚,姑娘对眼前情景,越想越怕,遂于三更天,穿屋越脊,寻至韩家,将连日经过,对玉屏一说。那韩郁秀夫妇,极力相劝,并允于次日来寻成策,数说他不是,姑娘道:‘阿姨!我如有三长两短,你要出头为我作主啊!’玉屏姑娘,也拍胸允了。次日一早,成家母子二人,在堂厅中,又冷言谩骂,说姑娘昨晚三更半夜,竟抛下新婚丈夫不理,出去与人私会。谁知姑娘此时,已萌死念,闻声虽然有气,反而不哭了,径取过笔墨纸张,写下两封绝命信来。一是与父亲求诀,一是给你,请你根据这金牌,为她寻贼报仇,她将写好的二封信交给丫环小翠,嘱其将来亲手转交父亲后,乃回房拔剑自刎。”
友情链接:豆豆小说 - 豆豆小说阅读网 - 豆豆言情 - 猪猪书库 - 豆豆言情小说网 - 席绢 - Stock Analysis - 股票分析预测 - 豆豆股票分析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豆豆书库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