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一跃,立即由那株大树上,枝不摇,叶不颤,飞身上了院中那前面一座高楼的屋顶。
他上次,暗随傅雨霞来过此间,会见容家三位姑娘,是由这屋里出来的,料定这楼房,必是她们的香闺。
他先到左首房檐,使了个珍珠倒挂帘,凝神向窗门贴耳一听,房内寂无声息,显然已没人。
再到其它各房,依式一探,都寂无人声。
他双足勾住屋帘,又来个“珠球卷帘”式,极轻巧的推开中间楼厅窗门,翻身跃入,先后向各房房门,伸手一摸,都已上锁。
再闪至楼门口,飘身下楼,落在底层,已知右首前后两房是万圣刀夫妇儿女的寝室,左首是客房和书斋。
他仍由楼上前窗,翻身上屋,反手扣上窗门,又来到后进楼房。
他轻巧而仔细的先后向上下、前后、左右各窗前,贴耳一听,发现楼下右首房间,仅住有一人。
听他睡觉的鼻息,苍老而软弱,似个高年人在内,这高年人,想是那容太公无疑。
其余各房,全是空的。
这中间院落里两旁厢房,尽皆鼾声呼呼,想是些家人仆妇们的寝室。
后院有丛翠竹,竹林深处,却是厨房、厕所。
他又闪至前院一看。
院门附近两旁,也是些牛栏、马厩、农具房间、粮食仓库等。
暗自忖道:“奇怪呀,他家里三位姑娘,哪里去啦?”
心念未已,忽听得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犬吠声。
他连忙闪身上了院边的一株大树,刚一伏身,蓦地里,由左边墙头,落下一条人影,身形苗条,似个女子。
那黑影落身院中,即略无犹豫而极熟悉的,上前去叩那楼房大门,接着,那右首房间,已燃起灯亮,有人开门。
他伏在树上,运出那双夜可视物的湛湛眼神,向前盯去,见开门那人,果是万圣刀容公望。
那条黑影,随着万圣公进屋后,大门不掩,不但房中灯亮,兀自未熄,而窗前纸上,反映出人影幢幢,来回游动。
似在商量什么,或拿取什么事物是的。
半晌,忽“呀”的一声,大门开处,那一苗条黑影,又复匆匆而出,跃身翻出院墙,在村间曲曲折折的夹道中,一路径向湖滨奔去。
树间少年见状,急急飘身下树,尾随黑影身后,暗追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转眼间,已来到湖边,只见前面那条黑影,又跃身上了一只梭形小船,随即摇浆转舵,向湖心直荡。
后面那个黑衣少年,看得不禁暗自发急,心想:“这怎么办?湖边既别无船只,己身又不会水性。眼见那只梭形小船,已于烟波迷漫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如由湖边绕道追去,更不可行,刚发现的一点线索,就恁快地消逝,真是可惜。”
他呆在当地,筹思良久,毫无善策,仰望天际,知距凌晨时间,已自不远,遂又悄无声息地折返了铁螺岭。
傅九公、翁一苇两人,因惦念姑娘的消息,天一亮就起床了,那宇文杰虽然昨晚折腾了一夜,经休息一会,疲劳已复,也就无意再睡,随着起床。
翁一苇问道:“杰哥儿,昨晚的情形怎样?”
“容家三位姑娘,奇怪,全不在家,连房门都锁啦。”宇文杰说罢,双眉紧皱,神情懊丧,又将发现那条黑影的情形,也述说了一遍。
傅九公问:“咦!那是谁呢?”
宇文杰说道:“看那苗条的身段,似个女子,观她与万圣刀极熟的情形,恐怕就是他的妹妹啦!我今天就想进湖去探一探,找那只梭形小船去,只要能够找到了那船,就知她是谁啦。”
翁一苇说道:“这湖面大得很,船又多,上哪里去找呀?”
宇文杰说道:“那船有个特别记号,是只独木小船,好认得很。”
这沙湖分前后两湖,前湖远在武昌城下,中间要经过十余里的一条狭长水港,才通达后湖。
这后湖面积,虽较前湖狭小,如绕湖一周,也有二十里路远近,这二十余里的路程,在宇文杰看来,还不是举足即至之事?
他当即辞别两老,径向容家湖边扑来,站立水滨,默对昨夜那只梭形小船去向,打量了一番。
就运起轻功,沿着左首湖边,向前抄去,约莫绕湖已有半迎,跃身立在水滨一个突出的巨石上面,向四下略一张望。
见后面是个倾斜山坡,大片松林,前面是一漾湖水,满眼烟波。
他暗自忖道:“奇怪呀,那只小船呢?昨夜,自己明明是亲眼得见,是向这方来的吗?”
他跃下大石,又沿着湖边,向前奔去,约两里路左右,一想:“不对,不对!决不是这个方向。”
原来这湖边一带,尽是阡陌相连,一片水田,遂停止前进,仍折回原路。
他返身来到阡陌尽头,步上山坡,瞥见有一牧童,正在坡前放牛,忙问道:“小哥,请问你,这里叫什么地名呀?”
那牧童抬头向宇文杰打量了一眼,见他肩插长剑,颇感惊疑,遂回道:“这里叫做丁家坳。”
英雄出少年 第七章 杀獠血溅水月庵(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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