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谷 第二十七章 螭蛙之珠(5)

  甘泉早已从宗钟口里那“挖肉医疮”功夫中猜想到传他武功的人,可能就是“地老”,正想借词试探,难得宗钟提及,因道:“你说的是不是‘地老’老前辈?”她说得轻轻松松,丝毫不以为奇。
  宗钟反倒怔住了,愕然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甘泉道:“你刚才说,他们四十多年前是好朋友,如今又是生死对头么,不是他会是谁但是我不懂,一个人要变坏,怎么一下变得那么坏?”
  宗钟又怔住了,忙问:“你说谁变坏了?”
  甘泉幽幽说道:“就是‘地老’啊!”
  宗钟大声道:“我虽然不是他的徒弟,可不准你胡乱侮辱啊!”
  甘泉也一愠道:“谁侮辱他了?他本来就坏么!”
  宗钟登时厉声喝道:“你再敢胡说,莫说我不讲交情了!”
  激愤之情,溢于言表。
  甘泉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出,她不是怕他,而是知道他的为人,地老纵然对朋友负义,在宗钟面前,必然编了一套美丽谎言将他骗了。于是衷诚柔声说道:“宗少爷,你太坦诚了有的事并不是片面之言可以信任的。”
  宗钟想了想,问道:“你是说地老说的话不可信?”
  甘泉点头道:“我希望你能冷静地分析一下。”
  宗钟立刻激动得满面通红,粗声吼道:“如今事实俱在,我还冷静分析什么?”
  甘泉惊疑不定,问道:“事实?!什么事实?”
  宗钟气咻咻地说道:“天荒趁他酒醉之后,不知用什么方法,将他换上一身长满了长毛的猿皮,害得他一辈子无法见人,所以才命我四处打听天荒的行踪报仇雪恨!”
  甘泉忖道:“这倒奇了,他说的正相反嘛!再说师父他老人家也绝不是那种残酷的人啊!”
  想到师父正义凛然的言行和对地老深恶痛绝的神情,绝不相信宗钟所说的是真!于是争道:
  “你弄错了!他将我师父的两条腿齐根砍断了才是真的!”
  宗钟不信道:“他两人武功不相上下,他怎能砍掉你师父两条腿呢?”
  甘泉道:“也是在大醉之后啊!”忽然她心里感到不对,因为无论是剥皮换毛也好,砍断双腿也好,那后动手的人为何不将对方打死,反而即时躲藏起来,等四十多年之后,双方又互相命人寻找对方报仇雪恨?……她越想越觉事情可疑,不觉陷入苦思之中,宗钟一连问她几声,她都没有听见。
  宗钟以为她恼了,心道:“你恼就恼吧,我还要问哩!”于是轻轻推了她一下,说道:
  “喂!你不肯带口信,就说出他的地点来,让我自己去告诉他好了。”
  甘泉,忽然双手一拍,笑道:“对了!”
  宗钟沉声道:“对了就说出地方来。”
  甘泉惊愕地望了宗钟一眼,茫然问道:“说出什么地方来啊?”敢情她刚才并没听到他说的话。
  宗钟厉声道:“说出你师父躲藏的地方,让我自己告诉他!”
  甘泉见他这副不高兴的脸色,十分难受,却极力压制住心中的伤感,笑道:“有话慢慢说,何必这么凶霸霸的?”最后忍不住涌出几滴泪水来。
  宗钟见了,深觉自己过分,想了半天,才想出一句话来,轻轻说道:“你知道我是不会说话的。”
  甘泉大悦,马上破涕为笑,柔声道:“这也原不能怪你啊!宗少爷,你先……”
  宗钟总觉十分刺耳,接口说道:“你怎么老叫我宗少爷?我一听就别扭死了!”
  甘泉瞥了他一眼,妩媚地笑了笑,道:“那我再称呼你宗恩公好了!”
  宗钟连忙说道:“更发不好!你就管我叫宗钟好了。”
  甘泉轻笑摇头,慢慢道:“那怎么可以?我称呼宗公子,宗小侠都行,称呼名讳是千万不可以的。”
  宗钟不觉被她那雏莺般的声音和明媚的笑容陶醉了,瞅住她痴痴地道:“你不叫我宗钟,我便不答应你!”
  甘泉既不答应,也不否认,笑了笑,说道:“你先服了三目螭珠,咱们再慢慢谈他们两位老人家的事。”
  提起螭珠,宗钟兴致盎然,喜孜孜地取出那颗三目螭珠,笑道:“我还不知怎样服法哩!”
  甘泉道:“吞下去总不会错的。”
  宗钟一想也对,倒了碗温水,囫囵和温茶吞了,笑道:“真是一物克一物!这样一粒怪珠子,偏能解螭血的热毒!你说他们怎样?”
  甘泉双手抱膝闭起眼睛想了想,睁眼问道:“你想想,他们两位是谁先动手?”
  宗钟毫不考虑,断然道:“定是你师父先动手!”
  甘泉笑道:“姑且如你听说,就算是我师父先将地老前辈变成猿人,那么地老前辈为什么当时不将我师父杀死,只砍断他老人家的双腿,送往铜官山中呢?”
  宗钟道:“地老老前辈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忽然变成了猿人,既投有看到你师父,又不知如何换了个新地方,才恨你师父入骨,找他报仇,何尝砍你师父的腿?送往铜官山?”
  甘泉接说道:“你知道我师父又怎么来着?他老人家酒醒之后,也跟地老老前辈一样,即废了双腿,也找不着地老老前辈了!又几时对他下了毒手?”
  宗钟不觉困惑起来,茫然道:“这事情当真透着奇怪!”
  甘泉正色道:“一点也不奇怪,我想他们两位老人家说的话都是真的,准是有人暗地陷害他们!”
  宗钟沉吟不语,甘泉接着又道:“可惜师父他老人家没说出当时的情形,不过据我的猜想,当时可能就只他们两位,并无旁人。因为事后都只看到自己的惨相,更不会料到对方的情景,唯其只有两人在场,所以顺理成章地认为是对方下的手,却又苦于行动不得或羞见世人,以致彼此见不了面。如此—来,那埋藏在心里的恨意愈久愈深,报复的心理也越演越重,所以一经提起对方,便咬牙切齿,必欲杀之而后快!”
  宗钟认为她说的话极有见地,不觉欣然,脱口赞道:
  “我只道你平常不多说话,也跟我差不多,却不料你竞跟英儿一样的聪明!”
  甘泉听了,心中满不是味道,只淡淡说道:“我哪能及得你那英儿十分之一!”
  宗钟再傻,也看穿她的心思,于是岔开活题,问道:“咱们要不要把这些情形告诉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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