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深仇 第十三章 阴阳双眉(3)

  “人年纪大了,真是不中用,我日前在安淳城外,和三毒老怪拼了三日三夜,这如在往年,怎算得一回事,现在却感到体力不支,精神难继,唉……”
  展翼鹏接口道:“既然如此,天色也已经不早了,我们就此告辞,明天再从长计议好了。”
  梅萼寒不表示意见,二人遂相率辞出,各自返房安寝,原来阴阳双眉近年来感情不谐,早就分室而居了。
  梅萼寒和衣卧在床上,心中如潮涌一般,往事纷纷袭上心头。一时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朦胧中,蓦觉屋上有人衣袂带风之声传来,急翻身坐起,暗道:“这时分怎有夜行人经此?”
  下床到院中,跃身上屋,游目四顾,只见一条黑影,鹰隼也似,疾向玲姑娘所居院中落下。
  不禁心中一凛,急急赶去。
  梅萼寒隐身屋脊之后,见一黑衣人,已轻轻地把玲姑娘卧室前窗拨开,正欲入内,怒叱道:“贼子敢尔!打!”
  随手自屋上拾取一片瓦块向贼人打去。
  那黑衣人身法奇快,闻声并不回头,身形疾向左移六尺,避开瓦片,也不答话,径向宅外逃去。
  梅萼寒本欲追赶,却觉黑衣人身形极为熟悉,心中不由得陡然一惊,暗道:“莫非是他?”
  略一迟疑,黑衣人已在宅外暗影中隐没。
  瓦片击在窗棂上,哗啦一声,把玲姑娘惊醒。
  她急忙披衣起视,见前窗洞开,七婶却站在对面房上,不禁心生惊疑,问道:“七婶,什么事?”
  梅萼寒笑道:“没什么事,适才有夜行人侵入宅中,现已离去,你病势还没痊愈,快点回床上去,以免受了凉,病情又生反复。”
  聂燕玲情知其中必有隐情,但又不好追问,只得含糊地应了声:“是。”
  把窗户掩好,返身上床。
  梅萼寒回到房中,由于心中又多了一桩事,更加难以成眠,直挨到天色将晓,这才朦胧睡去。
  一觉醒来,日已近午,急忙起床,盥洗方毕。
  展翼鹏已踱了进来,笑道:“濮五哥已因事他去,来不及向你辞行,特要我代为致意。”
  梅萼寒知是苍鹰叟以为昨晚行踪已被她发现,不敢见自己,心中更加确定昨晚黑衣人必定是苍鹰叟无疑,随口哼了一声,怒不答言。
  展翼鹏以为她因昨晚之事,怒气未消,也未在意,讪讪离去。
  梅萼寒来到玲姑娘房中探视,见玲姑娘果已痊愈,心中大慰,继又念道:“苍鹰叟此去不知何意?如他隐身近处,来夺玲儿身上宝图,却是难防,不如教玲儿搬到我屋中同住,照顾起来也方便些。”
  遂道:“玲儿,我一人独居,气闷得很,不如你搬来我房中,与我同住,闲时聊聊天,也不至于过分寂寞。”
  聂燕玲欣然允诺。
  时光易过,不觉半月之期已届。
  这天早晨梅萼寒和聂燕玲两个人正在屋中说话,展翼鹏手中持着一张红柬,面色沉重地踱了进来,道:
  “真是急死人,濮五哥还不回来,那‘天网少年’却已到了。”
  梅萼寒冷笑道:“濮勋会回来才是怪事。”
  展翼鹏一怔神,惊疑地道:“萼寒,你这话怎说?”
  梅萼寒气愤地道:“这你不必多问,说出来凭白生气,又何苦呢?”
  展翼鹏闻言呆呆地看着他的妻子,满面迷惑不解之容。
  梅萼寒又道:“‘天网少年’和我们约的是什么时候?”
  展翼鹏把手中的红柬递给梅萼寒道:“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梅萼寒接过红柬,打开来一看,见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
  字上阴阳双眉
  今夜二更在贵宅右墙外林内候驾
  几个蝇头小楷,左下角赫然书着一张庞大的渔网,她两道一黑一白的长眉一皱,凄然说道:
  “既然如此,濮五哥反正是不会回来的了,今天晚上咱们两个就去碰碰看,运气好的话,或者还能苟延几年残命,运气不好的话,你我也都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就是死了,也不算短命。”
  聂燕玲在旁听了,不禁紧紧地抱住梅萼寒双肩,悲声说道:“七婶,你怎么能这么说法?”
  阴阳双眉感情虽然不谐,但究是几十年的老夫妻,关注之心仍切,展翼鹏闻言也不禁摇首低声道:“萼寒,你怎么会恁地消沉起来?”
  梅萼寒仰首泣道:
  “我……我怎么会……不消沉?……翼鹏……难道……聂九弟夫妇之死对你……对你就没有一点……警惕的力量吗?”
  展翼鹏闻言面色突转黯然,不语地转身走去。
  聂燕玲在旁听出梅萼寒话中有因,急切地问道:“七婶,我爹娘怎么了?”
  梅萼寒闻问,悲泣更甚,好不容易这才勉力把哭声止住,断断续续地道:
  “玲儿……我真对不起你……你……你……这事……我早就想跟你说……只是……只是一来你年纪太小……二来我又诸多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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