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门使者在武林中的确是前所未见,也亏周石灵一番苦心安排,成了武林佳话,多年以后,武林中人犹自津津乐道不止。
且说凌月国主带着其心和两个弟子继续前行,他一路上愈想愈气,总找不出一个原因,那日他在客舍中告诉金南道这件秘密,身旁就只有其心在,任他再是自信,可是多番思考之下,仍不得不对其心起疑。
他心中忖道:“难道是五毒病姑迷药无效?”
他觉得此事极有可能,对其心更是注意,但却瞧不出半点破绽,他灵机一动,一路上命两个弟子到处行凶,都假以其心之名,静观其心动静。
他知周石灵必定会通知武林各门,武当耳目众人,不数日只怕自己潜入中原之事便要传遍武林,他又戴上人皮面具,却是一个年青秀士。
他此行赴京,事关整盘计划,他离间之计无效,这最后一着更不能失败,是以小心翼翼,命四人分道而行,暗中却仍在监视其心。
他又行了数日,已入河北境界,这回过保定又行了一阵,北京城已隐然在望,凌月国主瞧着那庄严雄壮的城门,心中激动不已,他数次潜入北京,对这天子古都是一次比一次更为向往,几乎已到了不能忍耐地步。
他入京城,拣了一家大店往下,包了整整一个独院,不久其心和另外两个弟子都先后来了,凌月国主命其心留了下来,其他两人在四周观望可疑之人。
这天正好是中元鬼节,入夜以后,北京城家家祖祭先人,热闹非常,凌月国主站在楼台上,望着月已中天,寒光普照,但见万家灯光,好一片升平世界,心想不久以后,便能作为此间主人,不由又向四周望了几眼。
忽然一声轻咳,他连忙下楼,室中已端坐一个人,那人头巾戴得很低,掩住半边脸孔,一身微服,像是个落拓书生。
凌月国主悄声道:“徐学士真是信人,小生恭候佳音。”
那被称为徐学上的道:“这事说小关系老夫一家数十口性命,说大关系整个天下苍生,老夫怎敢怠慢。”
凌月国主低声道:“我那军前统领,徐学土是否已安排在宫中了?”
徐学土道:“这着是最有效的棋子,老夫岂会疏忽,贵国军前统领,已经由老夫保荐,做了皇上御林军副头领。”
他说话老气横秋,那凌月国主心中虽微微不满,可是眼前这人办事利落老成,心中大为安心。
凌月国主道:“大将军的事怎样了。”
徐学土道:“吴元帅颇得军心,他家对皇上忠心耿耿,世世代代都是重臣大将,老夫虽则多方设计陷害,皇主犹自不肯贸然处置于他。”
凌月国主道:“你再鼓动亲信在京城中暴动数次,好歹也要把此人赶出北京皇帝身边。”
徐学土道:“这个老夫省得。”
凌月国主道:“明天七月十六,听说天子要祭天于郊,此事可真?”
徐学士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凌月国主道:“明日百官必陪天子北郊,宫中定然空虚,你派人替小主将调派北京兵马的兵符窃来。”
徐学上大大反对,他摇头道:“京城兵马都在吴元帅手中,天子发觉失了兵符,岂不打草惊蛇。”
凌月国主道:“小王只需让一人瞧上数眼,便可还回兵符。”
徐学上沉吟道:“巧匠高大雕又来了北京?”
凌月国主点点头道:“他上次便一直留在京中,并未随小王返国。”
徐学士道:“这样也好,老夫在京中多方布置,只望陛下马到成功,老夫……”
凌月国主插口道:“徐学士,可是用钱上有了困难?”
徐学士点点头道:“老夫秘密布置,开销权是惊人,上次那二十万两己所剩无多。”
凌月国主接口道:“这个容易。”他从抽中取出一张银票道:“这是三十万两,由你做主用吧!”
徐学上满脸喜容,凌月国主忽道:“现在离期还有半年多,徐学上你好自为之吧!”
正在这时,忽然走廊上步声一起,其心推开房门直走进来,徐学土脸色大变,又惊又怕。
凌月国主道:“这个是小王贴身护卫,徐学士休惊。”
徐学土不语。凌月国主道:“到时候,你先调开守城军马最好,小王羡恋北京文化,不愿干戈攻伐,毁了这多年古都,是以请徐学土多多费心。”
徐学上应是,他眼光看着凌月国主,似乎意犹不足。
凌月国主是何等人,当下立刻知他心意,他忽见其心目光烁烁,便用密室传育的功力道:“只须攻下北京,公卿王侯,任你选择。”
徐学上附耳低声道:“老夫在朝贵为大学士,与丞相也是分庭抗礼,老夫布置内应,所冒危险之大,陛下自应知道。”
凌月国主满面笑容道:“大功告成,自以你为第一功,我与你长江秦岭为界,划地为主如何!”
徐学土道:“这才是老夫心意,老夫在此先谢陛下。”
他一揖到地,凌月国主只是微笑,忽见其心转身欲走,他这入处处机会都不放过,当下对徐学士沉声说道:“明日黄昏,小王先到双条子胡同去袭杀吴元帅,好使大学土行无捉肘。”
七步干戈 第二十一章 凌月国主(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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