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痕田被纳罕正气所慑,当真住口不言。
余天平对纳罕道:“余某双名天平,终南派传人,曾经孤身挫退你天龙国四个护国禅师,单剑恶斗有剑绝之称的武相哈未里,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说时仰脸向天,装作趾高气昂之状。
纳罕不由气往上冲,沉声道:“你向本蕃挑战?”
余天平道:“不错。”
朱小秋失声道:“你?……”
她不知道,这半个月之间,余天平的功力已增进至惊世骇俗的程度,她以半个月之前的余天平来和纳罕衡量,怎能不惊?
董小钗却知余天平言不轻发,发必有因,所以没有作声。
苦师太插口道:“余天平!此时此地你大包大搅,不觉得有些轻视我老尼吗?”
他口气咄咄逼人,声音寒冷如冰,可见苦师太姜桂之性,愈老愈辛辣。
余天平见已料到苦师太不甘缄默,躬身行礼道:“晚辈插手正是为了尊重前辈……”
苦师太并不还礼,冷冷笑:“这样也尊重我?”
余天平肃然道:“凭前辈在中原武林的身份地位,即令天龙喇嘛亲来较量,尚嫌冒渎,像纳罕这种人下之人,岂不污了前辈的手脚,有事弟子服其劳;此人正该由晚辈来打发。”
苦师太道:“弟子?老尼姑没有这么好的福气。”
虽然声音还是冷冰冰的,但面色已经和气多了。
纳罕怒喝道:“余天平,你欺人太甚,我们怎么较量?”
余天平暗喜计划成功,面色却不变道:“内功,轻功,剑招,掌法,悉听尊便,不过不是现在。”
纳罕厉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一再羞辱本蕃,以为本蕃杀不死你吗?”
余天平道:“余某兼程赶来,三日三夜不眠不休,不该休息半日吗?”
公孙不害忽然插口道:“王爷,就让这小子多活半日吧!”
公孙不害这样奸猾的人,自然明白纳罕拼了四天内力已竭,目下实在不宜再战,难得余天平这傻蛋自行开口,当然要趁机下台,连忙应允,他怕纳罕自恃勇力不肯,所以抢先答应。
纳罕心里却不这样想,他明白余天平藉故休息半日,其实是为了使他完全恢复体力,以便在公平状态之下较量,不由他不对眼前这个年轻敌手的胸襟肃然起敬。
他与公孙不害对事看法的不同,就可以分出君子与小人了。
纳罕何尝看不出余天平有精湛的武功,也不敢夸大,当下正色道:“你的心意,本蕃明白,四个时辰后再来领教。”
纳罕说完,领着天龙国的人退到广场之上。
东王李痕田命人扫清积雪,支起西藏牧人所用牛毛帐蓬。
苦师太望了众人一眼,长叹了一声,延请众人进庵。
众人心里明白苦师太叹气的原因,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让男人们踏入她的禁地。
朱小秋与徐一鸣、李弓分别挟着秃顶老人、三癫大师、独脚神丐向庵内走去。
进庵之时,余天平抬头一望。
只见庵门上有块石质匾额,上面用指力刻划着“苦行庵”三个大字。
庵内一排三间房子,当中是佛堂,莲座上是观音大士全身。
右边是苦师太的静室,左边是厨房,有个老年齐婆住在厨房内。
苦行庵一时到了这么多男人,真还难以容纳。
除石英与朱小秋在庵门口警戒外,余下的只好一齐挤在佛堂内。
齐婆献过茶,众人略—寒喧后,苦师太也不休息,先查看秃顶老人的伤势。
余天平见三人虽然面不改常态,却昏睡不醒,不禁剑眉紧皱道:“前辈!他们中了什么毒?”
苦师太道:“谁知道,公孙不害这魔头的毒不下千百种,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毒,有解药也不能下啊。”
余天平急道:“那是非用公孙不害自己的解药不可?”
苦师太道:“不错。”
余天平顿足道:“晚辈不该让他们休息半日,时辰越长,越对三个中毒的人不利,若有个三长两短,我真是万死莫赎了。”
苦师太霭然道:“你不必自艾自伤,武林中人原该有这份磊落胸襟,纳罕都受你的感动,司马老人他们如果知道,也不会怨你的。
那白眉白须秃顶老人,果然就是司马天戈。
隔一会,苦师太又道:“你自信能胜纳罕吗?”
余天平道:“晚辈怎敢如此狂妄,只不过晚辈一遇上天龙国的人,便会激起满腔斗志,全力以赴,至少也要拼个两败俱伤。”
萧圣以为苦师太不放心余天平与纳罕之约,当下把天山一残增注功力之事拼哈未里的事说了—遍。
苦师太笑道:“你以为我糊涂吗,我早看出,他双瞳内蕴藏宝光,分明内家功力已臻绝顶之境,才让他与纳罕一搏的。”
女儿行 第十四章 苦行师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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