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流水声响,抬头一看,只见假山亭立,凿石引水,架着一座小桥。
余天平真气一沉,缓下疾奔之势,四下打量了一眼,暗道:“想不到九龙堡中,范围如此辽阔,我是否应该过桥?”
低头一看,只见汪剑志睁着双目,仿佛一条死鱼的眼睛,虽是被点了穴道,显然神志未复,不禁暗暗叫苦。
四面奇花异卉,有的高与人齐,挡住了视线。耳中只听履声大作,有人追到。
“那小子哪里去了?”是假管夫人的声音。
“谅他插翅难飞。”—个男人的嚎叫。
“这边去找。”
“注意,大家一齐动手,只要死的。”又是假管夫人的声音。
“这狗贱妇,我与你何冤何仇?”余天平咬牙恨道。只听履声人声,直向假山这边奔来。
余天平大吃一惊,心想:“糟了,我双拳难敌四手,而且还有汪大哥。”流目四顾,假山右侧,有个石洞,一时情急,身形一矮,便向那假山石洞中—头钻去。
刚好伏下身子,人声履声,已到假山右侧,只听一个尖嗓子叫道:“莫非过桥去了!”
“对了,过桥找去。”人声履声.一齐拥过了那道小桥。
余天平伏在石洞中,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暗忖:“此地难以久存,如果汪大哥……”他定了定神,当下便把汪剑志缓缓放了下来。石洞不知有多深,杂草遮蔽了洞口,风吹草动,摇晃着透入—缕淡淡幽光。
余天平低头看看汪剑志,不禁犹豫起来。他想解开汪剑志的穴道,又怕解了穴道之后,汪剑志神志昏迷之下,突然发起疯来,那如何是好?他紧皱眉头,一时拿不定主意。
耳听人声嘈杂,忽然传出一种呜呜之声。余天平暗道:“不行,我得冒险一试了。”
—座假山石洞之内,岂是藏身之所?他放下长剑,右手一扬,便待向汪剑志身上被他点闭的三处穴道拂去。哪知举掌未落,忽听一个冷冷的声音道:“慢点!”
这声音来得蹊跷,冷得出奇,短短两个字,仿佛从冰窖里吹来的一股冷风。
余天平大吃一惊,黑黝黝地,不辨人形,只见一对炯炯如炬的眼睛。
余天平本能地—伸手抓住剑把道:“你你你……”
“胆小鬼!”
余天平宝剑在握,心胆渐壮,道:“你是谁?为何躲在这石洞之内?”
“你是谁?为何也躲在这石洞之内?”
“你是干什么的?”
“你是干什么的?”
“尊驾藏身这石洞之内,在下不便过问,但在下之事,尊驾最好……”
“最好怎样?”那人截住话头道。
“在下之意,河水不犯井水。”
“你是河水还是井水?”
余天平料不到他竟有如此一问,心想:“河水大,井水小,此时此刻,犯不着节外生枝。”苦笑了一下道:“在下就算井水好了。”
那人哈哈一笑道:“好好……”突然语声一沉道:“你为何犯我?”
“在下何时犯了尊驾?”
“老夫老早占了这座石洞,住的舒舒服服,你为何钻了进来?”
这样一座阴黯潮湿的石洞,居然说住得舒舒服服,余天平不禁暗暗好笑道:“在下情不得已。”
“情不得已?”
“快滚?”那人声音哄亮,一声大叫,震得石洞嗡嗡作响。
余天平吃了一惊,心想:“他如此叫喊,分明是存心捣乱。”当下一皱眉头道:“在下想和尊驾打个商量。”
“商量什么?”
“这座石洞,在下也无意久呆,暂时借用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
“对了,在下只借用一个时辰。”
“如此说来,你是承认这座洞府,是老夫的了?”
小小一座石洞,称起洞府来了。
余天平怕他一叫喊,那些黑衣蒙面之人闻声而至,连忙见风转舵道:“是是是,这座洞府,原是尊驾所有。”
“既是老夫所有,老夫自有主权。”
“对对对,尊驾是有主权。”:
“既然老夫有了主权,借与不借,就在老夫一言了。”
“糟了,我上了他的当。”余天平微微一愕,心想。
话已出唇,一时无法反悔道:“这个……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
“尊驾是不借了?”
“老夫没说。”
“莫非尊驾肯借了?”
“老夫有个条件。”
“条件?什么条件?”
“老夫说一不二,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女儿行 第五章 天山一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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