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子带着余天平走进铁门,笑了笑说:“大爷笔直行去,再转一个弯,便可见到汪大爷了。”
余天平向那扇密布着梅花大钉的铁门看了一眼,剑眉一耸,厉声道:“胡说,我汪大哥为何在此?”
秀子嫣然一笑道:“通过这条笔直的甬道,再转-个弯,便是‘醉仙宫’,那是接待客人的地方,大爷切莫多疑。”
余天平冷哼道:“当真吗?”
“婢子如有半句虚言.大爷尽可一刀,将婢子劈成两半。”
余天平目光一转,突然左手一伸扣住秀子的右腕腕脉,厉声道:“好,只要你不怕!”
“碎了。”
“什么碎了?”
“大爷出手好重,婢子的骨头碎了。”
“骨头?”余天平紧扣脉门的五指微微一松,接道:“走,如有半点不对,你的骨头便成粉了。”
秀子星目转动,轻声道:“如若婢子句句是实,大爷如何赏我?”
“赏你?”
“大爷应该赏罚分明呀。”秀子道。
“你这丫头,刚才连发三支喂毒钢棱,想来暗算于我,还敢求赏?”
“哟,大爷好小气。”
“余某不惯说笑,你再敢噜苏,我就赏你-刀。”余天平脸色一沉道。手中钢刀倏扬而起。秀子全无惧色,反而嗤嗤一笑道:“大爷要是杀了小婢,这迷阁之中,恐怕寸步难行?”
余天平突然一怔道:“迷阁?”
秀子缓缓说道:“这一片房屋,新建不久,号称‘迷阁’,大爷要是杀了小婢,莫说找不到汪大爷,只好呆在这‘迷阁’之中……”
余天平大叫一声:“住口!”目光四转,只见门户重重,四面八方,全是同样的门户,业已不知从何处而来。方自一呆之时,顿觉五指一滑,秀子身形闪动,窜入了左侧一扇门中。
“你敢!”余天平大喝一声。跟踪追去。目光接处重门叠户,早已不见了秀子的人影。
忽然传来一声格格大笑道:“大爷,婢子没有骗你,那汪大爷当真是在这‘迷阁’之中。”大笑之声,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
余天平心中怒火一腾,咬牙暗道:“这里总共不过百十间房屋.不信就困得住我?”
原来他在未进这座“迷阁”之前,曾经打量过这座“迷阁”的外貌,除了一片鳞沿栉比的房屋之外,委实看不出任何奇特之处。纵有巧妙,也不外一些同样的门户,如能认准一个方向,闯出这座“迷阁”那又何难?打定主意,遏下了心头之火。他仔细盘算一下,跨步向左侧一扇门中走去。然后折转向右,再又向左。在他认为左转-次,右转一次,才可以始终保持一个方位,闯出这座“迷阁”。
那知他顺利通过了六七重门户之后,目光瞥处,左面石墙陡立,竟然没有门户。左面既无门户,那只好向右转了。但如此一来,岂不成了绕圈子。
目光接处,左面仍然没有门户,要想继续前闯势非再向右转,余天平愕了一愕,忽然掉转手中刀柄,在右面墙壁上一阵敲打。
他细辨刀柄击在墙壁上的声音,审出墙壁甚是坚厚,要想破壁而出,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早先打定的主意,看来是行不通了。他眉头一皱,跨步再向右转,进入另外一间石室;
目光掠处,只见一个蓝衣劲装大汉,背倚墙壁而坐,低垂着头,身旁平放着一柄锯齿剑,余天平微微一讶,暗道:“此人是谁?为何坐在这里?我刚才敲打墙壁之声,他难道没有听见?”故意重重咳了一声。那人仍然双手抱头,一动不动。余太平暗道:“莫非是个聋子?”
看他一身衣着,而且随身带有兵刃,显然乃是武林中人,一个聋子,岂能行走江湖?余天平心中大奇,终于问道:“尊驾为何坐在这里?”
那人动了一动,缓缓抬起头来,脸色又黄又瘦,双目无神,有气无力地道:“你有干粮吗?”
“干粮?”余天平愕了一愕道。
那人点了点头。
“没有。”余天平道。
那人满脸失望之色,重又垂下头去。
余天平暗道:“难道他是饿成这个样子?”
只见那人重又抬起头来,舐了舐枯干的嘴唇:“可有水?”
“水?”余天平摇摇头道:“也没有。”
那人叹了-口气,声音微弱,像蚊子哼了一哼,懊丧地垂下头去。
余天平心中一动,忖道:“看此模样,必是饿了很久,莫非也是被人诱入‘谜阁’,无法脱身?”
当下苦笑了-下,问道:“尊驾到底是谁?为何被困在这‘谜阁’之中?”
既无干粮,也没有水,那人似是不愿白耗精神,懒得说话,也懒得抬头了。
余天平继续问:“尊驾何必丧气,谅这区区一座‘迷阁’,不过匠人之巧思,纵然千门百户,也只能惑人耳目,哪里困得住人?”
那人似是为他言词所动,蓦又抬起头来道:“你说这‘迷阁’困不住人?”
余天平点头道:“是,在下觉得这座‘迷阁’,毫无稀奇之处。”
女儿行 第四章 铁面韦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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