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贾羽侠道:“在下带路。”黄山派的齐子玉和青城七子,显然也不欢迎外人在场,贾羽侠藉口要走,齐子玉并不加以阻拦,倒是莲花一凤齐素素,眉梢眼角之间,颇有几分黯然之色。
贾羽侠只当末见,向青城七子挥了挥手,便和跛丐癫僧举步向林外走去。
四面垂杨,绕着一道黑色高墙。高墙之内,琼楼飞宇,气派甚是宏伟。一条朱漆回廊,弯弯曲曲,通向一座暖阁。暖阁之中,灯光尚明,红楼五夫人严潇湘车马劳顿,正白卧拥绫被,闭目养神。
梆!梆!院落深沉,传来更鼓二响。严潇湘突然一惊,沉声喝道:“谁?”
迅疾探手枕边,素腕一扬,波的一声,-枚玉钗业已穿窗而出。
只听窗外低声道:“小生贾羽侠。”
暖阁里烛影一摇,多了一个白衣少年,两指钳着一枚玉钗,顺手放在一具红木梳妆台上。
严潇湘早已站在榻前,手中握着一柄长约七尺的晶莹匕首,她虽心机深沉,此时此刻,却也掩不住满脸惊惶之色。手中匕首一扬道:“你……”
“我并无动手之意。”
“纵然动手,我也不会怕你。”
“口说无凭,先谈正事吧。”
“什么正事?”
“你劫持余公子,就是为了他师父终南绝剑朱宗武的一封遗书?”
严潇湘脸色-变道:“你……你如何知道?”
“我不但知道,而且正在查究。”
“查究什么?”
“查究你想获得那封遗书的真正理由。”
“查出来了吗?”
“我仔细一想,不必查了,终南掌门人的一封遗书,与红楼主人何干?除非红楼主人当年作下了亏心之事,深恐终南掌门人在遗书中抖了出来,所以才派出你五夫人,劫持余公子,企图毁书灭迹。”
“你真聪明得很!”
“过奖了。”
“聪明有限。”
“陈此之外,好像别无理由。”
“为何没有?假如红楼主人,觉得当年九派掌门人死因有疑,终南绝剑朱宗武沉冤莫白,想从他遗书之中,找出一点蛛丝马迹,追出当年元凶祸首之人。”
“这倒是慈悲为怀了。”
“你不相信?”
“为了替朱大侠洗刷沉冤,你劫他惟一门人,纵然你字字句句出自肺腑,怎能叫人心服?”
“谁说劫持?我只是劝他交出那封遗书。”
“他永远交不出来了。”
“怎么?”
“他那封遗书,早就被人偷了。”
“偷了?是谁偷了?”
“我。”贾羽侠缓缓伸出-根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
“你?”严潇湘美目之中,突然射出两道森冷的厉芒,笔直盯在贾羽侠脸上道:“不论你这话是真是假,姓贾的,你的胆子可真不小”
“这算什么,小小-座红楼别府,又不是龙潭虎穴,而且你红楼五夫人严潇湘,目的只在-封遗书,难道想吃了我?”
“这么说来,那余公子的-封遗书.当真是被你偷了?”
“姓贾的初出江湖,还想扬名立万,大有作为-番,如何肯说假话?”缓缓探手怀中,掏出-个羊皮封套,扬了-扬道:“你瞧!”
严潇湘先是一呆,接着格格一笑道:“你有什么条件?”
“放出那位余公子,在东面三里山神庙,人货两交。”
严潇湘目光转动,嘴角之上,忽然泛起一丝诡谲的笑意,冷冷说道:“姓贾的,可惜你不该把这封遗书带在身上。”
“你想抢吗?”
严潇湘突然一紧手中短匕道:“你猜对了。”蓦地欺进一步,左手寒芒乍闪,当胸划出,右手疾探,抓向贾羽侠手中的那个羊皮封套。
“啊,明火打劫。”贾羽侠嘻嘻-笑道。身子一晃.早已闪到严潇湘身后。
严潇湘娇躯一转,短匕发旋,仿佛灵蛇吐芯,眨眼之间,攻出七招、招招火辣,厉声道:“丢下遗书,我便饶你!”
贾羽侠左闪右避笑道:“我如讨饶,就不来了。”蓦的身形一分,施展“维摩九式幻影身法”,但听衣袂猎猎,满阁尽是人影,忽然飞起-脚,踢向严潇湘右腕脉门。
严潇湘自称病昭君,对敌之时,却是矫健无比,百病若失。她眼看贾羽侠人影乍分,心知遇上了劲敌,就在贾羽侠一脚踢出之时,她柳腰一挫,人已倒飘七尺,紧贴墙壁而立。
忽然一片喝叱之声,遥遥传来,前院中亮起数十支火把。
贾羽侠身如鬼魅,骤分乍合,笑道:“青城七子,黄山齐子玉来了。”
“土鸡瓦狗,来了又待怎样?”
“你无法对付我了。”
“姓贾的,你小看了这座红楼别府。”
女儿行 第二章 钟离夫人(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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