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之人,大多数都是老江湖,细想武林中的厉害人物,无不一清二楚,就是没有见面,也曾耳闻,却从来没有见过和听过像这书生一样的人物。
倏然间,惊惧恐怖之情,全然消散,接踵而来的,是不屑和轻蔑之态。
仁世大师低宣一声佛号,道:“堂堂男子汉,却借女人之物吓人,难道不怕贻笑大方?”
那书生轻盈一笑,道:“堂堂男子汉却怕女人之物,难道就不怕人耻笑?”
一少年和尚陡然走出一步,喝道:“小子好生无礼,竟敢顶撞本派堂门方丈!不想活了不成?”
书生又轻盈一笑,并不理会,仰首阔步,走至金童与仁世大师等之间,向仁世大师睨了一眼,又向金童展颜一笑,然后,不慌不忙,俯身把那方红帕拾起,淡然道:“万年妖精是以红帕代表血,你们知道么?”
趾高气扬,态度狂傲,视场中之人,有如无物。
那和尚年少气盛,不禁大怒,喝道:“小子过于狂傲,贫僧要教训你一番。”即欲向前欺进。
仁世大师见书生毫不慌张,知道必是狠辣之物,忙将少年和尚拉住,对书生道:“请问施主高姓大名,师出何人?”
书生淡然道:“亏你还是一派宗师,见了这方红帕,尚不知我渊源。”说时,将手中的红色绢帕扬了一扬。
仁世大师道:“你别脸上贴金,难道你还是万年妖精的传人不成?”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怎知我不是万年妖精的传人?”
“阿弥陀佛,诳言也该有个谱,万年妖精的传人乃是个女人,哼!可惜你是个男子。”
书生格格轻笑道:“你见过万年妖精的传人是女人么?”
这话可把仁世问倒了,愣在当地无可答。他的确没有见过万年妖精的传人,乃是江湖上道听途说,人云亦云而已。
书生又侧过脸来,向着金童轻盈一笑,神态悠闲雅致,使八无法猜出他此来是何目的?
金童见他又向自己笑,心头很是奇怪。他自这书生现身,心中就蒙上一层疑云,他觉得此书生很是面善,可是,一时记不起来在什么地方会过,至听到书生话声时,更使他迷茫,因为书生的声音,也十分熟悉。
他挖心苦思,在出道以来,他认识好几个书生打扮的人,知蟠龙公子,铁面判官陆英涛,风火教主之徒郝忠,崆峒派九音掌之徒血剑书生徐一元,但,这书生都不是他们。
他越想越觉迷茫,忍不住好奇心的冲激,当下,拱手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书生淡然一笑道:“你没听过万年妖精的传人的大名?”
“刚才我听我胡爷爷说过,她叫罂粟花,难道你就是罂粟花?”
“怎么?你觉得奇怪么?”
“当然,罂粟花应是女人之代号,阁下乃是男人,男人名号多的是,何以偏偏要号‘罂粟花’三字?”
“这名号并非我的本名,乃是江湖中所取的绰号,我有什么办法。”
“那你贵姓?”
“我早已告诉过你嘛。”
金童心头又是一震,向书生自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翻,但仍记不起这书生是什么人,举手摸摸脑袋,道:“我真记不起了,只觉得阁下很面善,却忘记阁下大名。”
“忘记就算啦。”
“阁下此来有何指教?”
“你不知这红帕的意思么?自怀中掏出那块红帕晃了一晃。”
“刚才听你说过,是代表血。”
“不错!凡见我红帕者,必要流血。”
金童顿时将脸下沉,道:“你是来杀我们?嘿嘿!恐难如你之愿。”
书生也沉下脸来,冷然道:“本来我是要杀你们,但现在转变了方针。”
这话一落,众人登时有所错解,他们认为这书生决非万年妖精的传人。
仁世大师冷然道:“你并非转变方针不想杀我们,而是力有不及,老衲忠言相告,请你立即离此是非之地,以免刀剑无眼,误伤你命。”
书生悠然一笑道:“谢谢你的好意。”依然狂态毕露,不理不睬。
一个中年和尚一抡禅杖,喝道:“你走不走?”
书生淡然一笑,将折扇向那中年和尚轻摇了一下,登时,一股刺鼻香气攒入中年和尚的鼻孔。
倏然间,那和尚即感脑海混沌,像喝了过量的酒一样,眼前金星闪烁,一个踉跄,倒地不省人事。
这一下,可把众人震慑了,顿时,阴云低垂恐怖袭入每一个人的心房。
“妖法……”
“迷香……”
“他真是万年妖精的传人。”
场中惊声乱叫,人心惶惶。
只见那倒地的中年和尚,在刹那之间,肤色大变,七孔流血,面面狰狞。
沉声道:“你何不必慌,我说过不杀你们就不杀你们,请自便吧。”
风雷扇 第八章 一探蟠龙庄(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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