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花园时,忽然想起胡玉莲,暗道:“怎么不见莲姐姐,她哪里去了?莫非她也与三老一样,在半天之间变了心,不屑见我了?我是否需要见她一面再走!”
“三老既以这等态度对我,莲姐姐即使还爱我,也无法继续留下了。”
他想到他已占了胡玉莲的身,如这样糊里糊涂一走,胡玉莲这一生可悲掺了!
想着,走着,不觉长长的叹了一声,郁郁的道:“算了,这并非我负她,她再悲掺也怨不得我!”
此时,他已走到精舍之前,忽见厅中,书房,卧室,都射出灯光,似乎有人在内。
他心头一愣,暗道:“里面有人?谁?莫非是莲姐姐在等我,要与我见最后一面?”
他心头跳得很厉害,迟迟不敢进入,因为这一进去,必然有一个难以猜测的场面;但又不得不进去。
他轻咳了一声,然后举步推门入内,果然,房中一阵响动,接着,自房中出来一人,碎步向他迎来。
金童乍见迎来之人,不由自主的惊叫出口:“你……”双目圆瞪,脸色泛白,怔然不动。
他作梦也没有想到!出现在此之人会是她——邱如凤的丫环红儿:她怎一人来此?她来此作甚?这真是令金童摸不着头脑的事。
红儿碎步走至金童身前,似喜还忧的向金童一福,叫了一声“金相公”后,即低垂粉脸,娇羞欲滴,不敢抬头再望一眼。
她虽是一个丫环,但也长得相当漂亮,此等似喜还忧,娇羞欲滴的神态,足够令人受怜的模样。
金童乍见红儿,同时想起三个多月前的事,接着又想起三老刚才对他所说的话,心中已然明白今天发生的事,也恍然三老对他突变的原因,
倏然间,他把对三老的愤恨,完成移至红儿身上,恨不得掴红儿二记耳光,撵她出去;但他究竟是一个有着大丈夫气度的人,哪能动手打一个娇弱的女孩?当下,气极地,冷漠地,道:“你来这里干嘛?″
红儿闻言,浮身一震,抬头看了金童一眼,见他剑眉斜竖,星目圆睁,脸色铁青,吓得移步后退,脸儿由红泛白,芳心愕然,呐呐的道:“我……我来找你。”
“找我干嘛?”
“金相公……”她忽然掩面低泣,半晌才道:“人家……人家……”
“什么事快说!”
“人家有了……”
“有了什么?何以吞吞吐吐?”
红儿将头低贴胸前,停止低泣,道:“就是三个多月前的事,我家小姐叫你……不想就有了……”
金童乍闻此言,仿佛当头一个霹劈,他已了然一切,顿时,懊丧万分,悔恨不已,心中有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滋味!
当时,红儿被人强xx后,邱如凤恐红儿寻短见,软硬兼施的要他承认奸夫的罪名,他一时心发仁慈,不想竟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真是黄狗偷吃,白狗当灾,足可毁他终身幸福,-生名誉,他怎能担当得起?
他怔怔的望着红儿,不知所措。
红儿娇怯的走上两步,道:“相公!我知道你只喜欢我家小姐,不喜欢我,可是孩子是你的,你不能不喜欢孩子,你得赶快把我安置一个地方,好让孩子出世。
“这件羞人之事,我不敢对主公主母说,只偷偷的告诉小姐,小姐便叫我来找你,她说:你一定会好好照顾我,噢!刚才我把此事告诉五岳神丐等三位老前辈时,他们也说,叫你带我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好好往下。”
他暗忖:“她腹中的孩手,并不是我的,我无理冒充她腹中孩子的父亲,更下能背奸夫的罪名,否则,不但毁了我的一生,也毁了莲姐姐一生。
“可是如我将真情告诉她时,她会不会寻短见……我得好好安慰她,如她不听,仍见寻短见,也就只好由她了。”
心念及此,缓和态度,喟然道:“红姑娘!你弄错了,唉!至今你仍蒙在鼓里。”
红儿不解的道:“我弄错什么!”
“你腹中孩子的父亲并不是我!”
红儿倏然又惊又怒,叱道:“什么?你说什么?哼!我红儿虽是一个丫环,也懂三从四德,除被你那一次后,从未与任何男人接过,孩子的父亲不是你尚有谁!”
“红姑娘你听我说,孩子的父亲的确不是……”
红儿不待他将话说完,即大哭起来,一面哭一面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要打赖了。”
“别哭!”轻拍了她的肩胛,道:“那晚的事,根本不是我……”
“我家小姐说是你,你自己也承认是听我小姐的意思作的,现在又说不是了,难道你另有了女人!”
“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
金童忽然怒道:“你怎么这等横蛮不讲理?”
红儿浑身猛震了一下,身子摇晃欲堕,忽然格格笑道:“好!我不讲理,你污了我不承认,你讲理。”笑声近乎疯狂,比哭犹难听得多,话声一落,踉跄的冲出室外花园,又疯狂的哭个不休!
金童见状大惊,急叫:“红姑娘!红姑娘!”却未将红儿拦止。
风雷扇 第四章 云梦留绝(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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