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老者不禁骇然瞠目。
唐梦周道:“张头,你可以走了,一切莫露出声色,要是你敢在外张扬一句我在此,我必取你项上人头。”
青衣老者喏喏连声,告退而出,来至前厅,只见范永泰与一干捕役笑谈,即道:“你等急速回衙,少庄主自与我同往。”
俟四名捕役走后,双眉一皱,笑道:“范庄主,你怎么不早说与咱们抚台公子是旧识?天大的事在下自会从中斡旋,自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范永泰含笑道:“人命关天,王法森严,老朽怎知唐公子有这大力量。”
青衣老者苦笑一声道:“庄主哪知唐公子是当今东宫娘娘义弟,休说我这小小捕头,就是王公大臣见他亦要礼让三分。”说着告辞而出。
范永泰亲身送至护庄桥上,精神奕奕快步走回大厅,只见大厅内酒席上端坐着吕剑阳及三子一女,急忙问道:“唐公子呢?怎不相请入席。”
范文宗道:“唐公子独自一人在向昨晚被擒匪徒问话。”
吕剑阳笑道:“唐贤弟行事莫测高深,心计尤高,小侄虽然与他交浅日短,却有知人之明,世伯必可化难呈祥。”
说时,唐梦周已飘然走出,说道:“张捕头走了么?稍时追魂镖汪遇吉必派人前来,庄主若不以在下越俎代庖为忤,请容在下应答如何?”
范永泰忙道:“公于是敝庄五千老幼恩人,说什么越俎代庖,真令老朽惶愧无地自容了!”
唐梦周道:“庄主越说越见外了!你我俱是性情中人,以豪侠自命,拔刀逞快,了了恩仇,些许小事,何足挂齿,来,庄主应罚一杯。”
范永泰哈哈大笑道:“老朽愿领罚。”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蓦地——
一个抱刀黑衣汉子快步奔入,禀道:“七指灵猿鄢飞雄率同三人求见。”
范文宗道:“鄢飞雄是汪遇吉身旁第二高手,阴险毒辣,诡计多端,还得留神一二。”
唐梦周道:“文宗兄且请避开。”
范文宗离座而起,闪入屏后。
唐梦周道:“唤鄢飞雄人庄。”说着取了一方黑巾蒙住面目,昂然坐在上首。
片刻,七指灵猿鄢飞雄率三劲装捷服、行走矫捷汉子进人大厅,见范永泰等人均端坐席上,傲不为礼,不禁冷笑道:“范永泰,你死期将至,尚胆敢傲慢无礼!”
唐梦周打量了鄢飞雄一眼,见鄢飞雄才不过四旬左右年岁,体瘦身矮,满头黄发散拂披肩,皱脸光颔,一双眸子晶圈闪溜,阴森慑人心神,右掌仅有二指,神情举止类似猿弥,朗笑一声道:“鄢飞雄就是你么?借你之口转告汪遇吉,索偿之事休提,三日后我等自去黑虎庄作个生死了断。”
鄢飞雄闻言不禁心神一凛,凝视在唐梦周面上道:“尊驾是何来历?又何必隐秘本来面目。”
唐梦周冷冷笑道:“你来此是问我来历的?”
鄢飞雄目光灼灼,不禁语塞,狞笑道:“何必三日后,今日即可了断!”
唐梦周朗声长笑道:“鄢飞雄,你是嫌活得太久了么?如等不及,尽可叫汪遇吉前来授首。”
七指灵猿鄢飞雄狠狠望了唐梦周一眼,猛一顿足,阴笑道:“好,这话是尊驾说的。”
一挥手转身便走。
“慢着!”唐梦周一声大喝,倏地立起。
鄢飞雄不禁一怔,转面冷笑道:“尊驾还有何话说?”
唐梦周道:“你们四人须爬着出去,如敢说半句不字,别怨我心辣手黑。”
鄢飞雄闻言不禁面色一变,伸手拔出肩后钢刀,放声大笑道:“尊驾也太目中无人了,鄢某宁折不弯,爬着出去今生休想!”
其他三劲装汉子亦横刀怒目相向。
唐梦周右手突一按桌,虚空拔起,其快无比落在三劲装汉子面前,冷笑道:“你们也胆敢违命么?”
三人凶目一瞪,大喝出口,三股刀芒卷袭而出。
随即只听三人惨嗥出口,刀光一敛,三人直立如山,口中溢出殷红鲜血,忽地齐腰断裂,尸分六截倒地,不知怎地一柄钢刀竟落在唐梦周手中。
大厅内群雄均未瞧得唐梦周如何夺刀及出手一击。
但——
眼见却是事实,如此辣毒的刀法非但见所未见,而且闻所未闻。
七指灵猿鄢飞雄不禁面色惨变,额角豆大汗珠渗出,强自苦笑道:“原来尊驾乃是武林高人,鄢某自知不是敌手,三日后在敝庄恭候大驾就是。”
唐梦周冷笑摇首道:“那不成,在下说过你须爬着出去,言出必行,不然在下威信何在?”
鄢飞雄目中充满怨毒之色,钢牙猛咬了咬,道:“鄢某也说过宁折毋弯。”
这句话是他鼓足了勇气在牙齿缝内迸出的。
唐梦周朗笑道:“好,想不到你竟是硬骨头!但在下言出必行,从无讨价还价余地,一再违命,两罪并罚,七指灵猿今日罚作秃指废猿!”
“猿”字出口,刀光一闪。
大江寒 第三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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