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郎廷虎晋见。
天魔宫主道:“苗堂主是我最亲信之人,照他的话行事,不得有丝毫舛错,快去快回。”
郎廷虎面色如土,喏喏称是退了出去。
天魔宫主起身走入隔壁房中,只见苗凯正在调息,功行周天后,发现天魔宫主,忙霍地立起,天魔宫主微笑道:“苗堂主感觉好些了么?”
苗凯道:“再有两三日便可痊愈了,蒙君上厚赐珍药,属下没齿难忘。”
天魔宫主取出一本薄而纸色黄旧小册,道:“册内详载本门三种旷绝武学,拿去参悟,五日后还我。”
苗凯肃然致谢、抱拳躬身辞出。
他走出月洞门,身影倏地消失不见。
但见天魇宫主身形如魅,疾若闪电掠向宫外而去,料知她必率领总护法天地二堂主暗蹑郎廷虎之后,不禁微微暗笑……
柏月霞自囚居地室中,只觉度日如年,珠泪偷弹,每欲自绝,均为四婢力阻劝慰。
这晚,柏月霞芳心闷闷不乐,侧卧榻上闭目假寐,前尘往事纷至沓来,一一涌现脑际。
忽闻四婢同声怒叱道:“你是何人?”倏地惊起,凝眸望去,只见苗凯跨入室中,含笑道:“霞妹别来无恙。”
四婢面色一变。
柏月霞听得语声入耳,惊喜不胜道:“你是梦哥?”
苗凯点点首,却示意禁声!
柏月霞宛如骤见亲人般,也顾不得男女之嫌,抢步上前,飞燕投怀一把将苗凯抱住,嘤嘤啜泣,道:“快把我五人救出。”
苗凯不禁面红耳热,低声道:“霞妹不可*之过急,愚兄费尽心机才能混入天魔宫,极获信任,岂能因小失大,何况霞妹身罹蛊毒,功力全失,待愚兄偷得解药使霞妹功力全复再相机设法如何?”
柏月霞幽怨一笑道:“真的么?你不可骗我。”
苗凯伸手捉住柏月霞玉腕,笑道:“愚兄几曾骗过霞妹。”五指倏紧察视柏月霞脉象,又为四婢一一察视,但感与春芙所罹无异,忙道:“愚兄去去就来。”一闪无踪。
柏月霞五女憔悴容颜立时一扫而空,玉靥生春,莺声燕语,娇笑之声不绝。
约莫一盏热茶时分。
苗凯匆匆闪入,取出十五颗丹药,向柏月霞附耳低语一阵又道:“依愚兄所授吐纳之法,三日后当可恢复功力,愚兄施展借刀杀人之计,俾使天魔宫主不疑,愚兄告辞了。”话落人杳。
柏月霞芳心顿泛一片惆怅。
口口口口
口口
山道上郎廷虎一路飞奔,迎面山嘴暗卡中忽响起一声大喝道:“郎舵主何往。”
一条庞大身影忽现,掠出一个身挽九环刀苍髯老者。
郎廷虎道:“在下奉了苗堂主之命,巡视各分舵暗桩,谭老师辛苦了!”
老者笑笑道:“是苗凯么?想不到他时来运转得接掌大位,不过他那几手武功实不足以担掌内三堂堂主之位。”
郎廷虎道:“谭老师,你不知苗堂主获君上信任之专已凌驾过总护法及天地二堂,至于一身武功已蒙君上另授绝学,却非昔日吴下阿蒙咧!”
说着哈哈一笑,身如飞鸟腾空掠去。
老者摇摇首自言自语道:“真是时来风送膝王阁,运去雷轰荐福碑。”
郎廷虎一路过关越卡,天色微曙,元江县城垣已隐隐在望。
他却不望元江县城而行,身形猛然停住,四面巡了一眼,然后朝东掠去。
片刻时分,可见一片翠篁修竹围绕着人烟稠密村庄,阡陌田野中已有人迹,郎廷虎身形放缓了下来。
村中小巷道窄污秽,郎廷虎转过两条小巷望一所矮檐土屋而入,低声道:“费五爷在么?”
果然为苗凯料中,郎廷虎真是白衣邪君遣来卧底奸细。
厢房内忽迈出一个村农模样老者,皱纹满面,沉咳了声道:“郎老弟为何前来?”
郎廷虎示了一眼色,双双避入房内叙话。
老者闻听郎廷虎叙明详情,面色大变,道:“一月前门主传讯命我等蛰伏不动,防形迹败露,自此以后就未再接本门传讯,看来本门定有巨变,不然苗凯为何探知本门甚多隐秘。”
郎廷虎道:“究竟苗凯探得本门什么隐秘,除了天魔宫主及苗凯外,无人得知。”
老者道:“最好你能获得苗凯信任,或能探出个中真情。”说着索取密缄。
郎廷虎取出那封密缄。
老者接过小心翼翼用唾涎湿开封口,抽出信笺一瞧,不禁心神巨震,骇然道:“郎老弟,你瞧!”
原来是一张白纸。
郎廷虎张口结舌,面色如土。
老者道:“如老朽臆测不差,郎老弟身份已然败露,苗凯故施诡计诱你上当,他料知老弟必将这封密缄送来老朽处。”说着面色一变,喝道,“我们快走!”
“慢着!”郎廷虎摇首苦笑道,“郎某决不相信身份已经败露,否则真如费五爷所言,我等亦来不及了,或许这张白纸中大有文章,郎某还是去茂记老栈试试。”
断流刀 第十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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