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长汉子原也疑白须老者系天长镖局羽党,闻言不由心中大宽。
老道冷森森一笑道:“施主请明言见告来历,等候门主为了何故?”
白须老者道:“两位谅对天魔宫必有耳闻,老夫乃魔宫勾魂使者,魔宫与贵门主势不两立,是以两位莫怨老夫心辣手黑。”说时迅疾拔剑出鞘。
寒星一点,疾逾电奔。
瘦长汉子瞧出银须老者剑势与宏升客栈所遇降魔客蓝九梅侄儿剑招如出一辙,不禁面色惨变,道:“阁下莫非就是……”
言尚未了,剑芒已洞穿咽喉,惨-半声,已自仰身横尸倒在雪地,如泉鲜血飞喷而出。
老道不禁心神猛骇,殿中突扑出七八条身影。
观外一株巨干之上忽射下一蓬银芒飞针,扑出匪徒立发出闷-,三条身影仆栽在雪地。
只听一声哈哈大笑,五条人影飞疾如鹰隼电泻飞落,迎着匪徒截住搏斗。
此刻,白须老者剑势倏斜,一点寒芒飞向老道胸前七坎死穴。
老道心神一震,一件道袍突鼓胀隆起,无形罡-已运护全身,叮的一声,将攻来长剑震得弹了开去。
银须老者不由呵呵大笑道:“瞧你不出,还有点道行。”剑势一变,力劈华山砍下,夹着一片潮涌劲风,剑势宛然石破天惊,蛰龙撼山。
一剑击实在布满罡-道袍上,嘭的一声,老道身形踉跄倒出数步,内腑已受重伤,哇的吐出一口鲜血,面色惨白如纸。
一袭道袍立时如泄了气的气球般偃了下去。
银须老者呵呵大笑道:“观主火候究竟差了一点,不堪老夫一击,老夫要得罪了。”
老道闻言不禁胆寒魂飞,猛萌逃念。
剑飙疾闪,老道一只右臂已应剑堕地,倏见剑势突变,化作三点寒星飞落在道者身上,轰然倒在雪中昏死过去。
其余匪徒纷纷就歼,尸体狼藉在地。
银须老者喝道:“走!”
身形如魅,瞬即杳入一片漆黑夜色中。
不知多少时候,老道忽悠悠醒转,身上已积着一层厚厚的积雪,风寒砭骨,右肩断处痛彻心睥,忍不住呻吟出声,只见眼前一片漆黑,昏死过去约莫已有二个时辰。
老道但觉右肩断处仍继续溢血,挣扎坐起,试运真气封住穴道,真气运行无阻,止住行血外溢,暗暗叹息道:“侥幸!”
他认为银须老者只道自己在剑下丧生,并未审视才能免去一死。
老道功力深厚,倏地弹身立起,如箭离弦般掠入殿内,燃着了灯火,映现出他孤寂的身影,目中迸射怨毒怒光,顿了顿足道:“贫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迅疾走入静室中服下三颗灵丹,换了一袭道袍,带了随身之物弃观离去。
口口口口口口
大隆客栈内两个店伙蹲坐着,面前烧着一只木架火盆,薪炭炽旺,店门已然拴好,仍禁不住外面狂风撼动得格格作响。
一个店伙搓搓手道:“好冷!”拿起火钳添加了两块薪炭拨动一下盆边热灰。
灰内正煨着两只红薯,热香四溢,那店伙笑了笑,-起一人一只。
另一店伙撕剥了皮,呈现出红亮薯肉咬了两口,嚼食着道:“天已交三鼓,外面风狂雪浓,该没人来了,我等食完也该睡啦。”
正说之间,店外传来奔马声响,继又响起宏亮吆喝声道:“客官,大隆客栈到了。”
一个店伙慌忙站起,扳开门拴,扑面轻风掠得身形踉跄退后,只见一头戴小帽,面色红润,浓眉黑须老者跨了进来,一辆马车奔驰离去门前。
这人穿着华丽,蓝黑织缎皮袍,外罩貂皮短袄,手提着一长形包袱,年岁不算大,约莫四旬六七年岁,浓黑长眉披拂几乎掩蔽了双目,气度不凡。
一双店伙关好了大门,道:“小的带路,您老请。”
那人鼻中浓哼一声,随着一店伙走入,另一店伙忙道:“您老要否酒食,小的去厨下送来。”
“有什么现成的赶快送来,这么晚用不着你们再招呼,自去睡吧!”那人随手取出一锭白银,接道:“寄存柜上,我要打住三四天。”
店伙接过谢了一声,急急往厨下而去。
那人随着店伙进入一间宽敞洁净上房,道:“好,就是这间吧!”
片刻,另一店伙送入一壶暖酒,两盆菜肴一大碗羊肉泡喂,躬身退出。
后院灯烛明亮如昼,祝夫人与四婢仍自未睡,围炉低语,燕春道:“夜深了,夫人请睡吧!”
祝夫人幽幽发出一声叹息道:“我这几晚从未好好睡过,心中老是惦念霞儿!”
燕春道:“夫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老贼已被孙老前辈吓得远遁无踪,奇毒禁制已被解开,唐公子说柏姑娘定无凶危,夫人你太多虑了。”
祝夫人道:“唐公子言说他今晚定来大隆客栈,他乃一诺千金谦诚君子,不会不来,但时逾三更未至,莫非另遇变故不成,为此悬心不下……”
忽闻窗外檐下起了落足微声,祝夫人不禁一怔,倾听须臾,面色一变,道:“什么人!”素手疾扬,一线寒芒电飞射出,穿过窗纸打去。
断流刀 第三章(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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