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寨主,你知道么?听说淮阳六霸被人废了。”
“这早在我意中,六个草包怎做得了大事,樊老儿什么事都做得出,又老奸巨滑,恶钟馗纪太秋鬼主意,那还不被他瞧出来”,小阎罗轻声回答。
“恐怕不是樊老儿所为,据说淮阳六霸昨晚走出庄外,在一小山神庙前被杀,六人首级均无,庙前壁上尚留着红鹰会独有的刀头滴血标记,无疑问地必是红鹰会所为。”
南瑞麟听得猛然一震,不禁凝耳静听。
只闻蒲之奇低笑一声,道:“焉知不是樊老儿借刀杀人之计。”
“这未必然吧!听说庄中有一位姓胡的好手,昨晚独居室中,也是为红鹰会所杀。”
但听蒲之奇哦了一声,道:“怪不得樊老儿这几天称病不出,想不到为了此事之故,但淮阳六霸在他地面上出事,恐怕恶钟馗纪太秋将来要大兴问罪之师,这样说来对咱们更有利。”
南瑞麟听得暗暗心惊,蒲之奇果是存着诡谋而来的。
忽然窗前一淡影如飞掠过,南瑞麟立时警觉,穿出窗外,只见月色之下有两条身影,
一前一后,望庄外掠去,身形无比的快。
他察出随后的人影,正是那小阎罗蒲之奇,他既讶小阎罗警觉之灵敏,又诧异这卧龙山庄为何没有暗桩随着,他现在可没有心思想这些,脚步一动,立即赶上前去。
才出得庄外,迎面香风一闪,眼前显出一张俏丽无俦的面庞。
那正是娇憨天真的二小姐樊玉莲,着一袭紫色罗衣,执着一柄利剑,似叹似笑的凝视着南瑞麟。
他那一身紫色罗衣,迎风拂动,玉蟾辉映下绰约生姿,不可万方,疑似姑射仙子谪凡。
南瑞麟只觉一阵耳热心跳,喃喃地说不出话来。
樊玉莲嫣然一笑,道:“我和姐姐早知道你来了……”说到“你”字声音放得很低,涵蓄着有异样的情感,南瑞麟可是一阵卜卜心跳,她接着说:
“家严这次称寿,有万不得已的苦衷,这个你将来自会知道,如今卧龙山庄正在风雨飘摇之中,强敌环伺,愚姐妹这几天已是心疲力乏……”
南瑞麟接口说道:“有这等事吗?二位姐姐如需小弟效劳,在所不辞。”
樊玉莲含情脉脉地望了他一眼,摇首道:“这个无异置你于死地,只求你这几日,千万不可说出与愚姐妹相识,就算帮了大忙了,我们过几天再相见吧”!说着,娇躯一晃,飞鸟般向庄内闪进。
南瑞麟被她说得只觉脑中惘然糊涂,怔怔望着她逝去的身影,无声叹了一口气,心想:
“我非要寻出蒲之奇追赶的那人真像不可!”想定,便一展身形,向蒲之奇追赶的方向掠去。
这卧龙山庄位在伏牛山脉旁支,满是浓翳的森林,南瑞麟不觉接近森林深处,古木参天,蛇豸出没,林中不时发出怪-枭啼,月光在叶隙中射入,分外感觉到一种阴森恐怖。
林中不辨方向,尤其是在月上中天时,倘需从月光分辨南北东西,几乎是绝对不可能,因为树林遮蔽了整个天空。
他于是失去了目的,只在林中乱窜,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好不容易出得这片翳蔽天日的森林。
月色泻地如银,他如释重负地长吁了一口气,眼光所及,赫然一座小庙是露在山坡前,不禁大喜过望,于是向那座庙后蹑去。
这是荒废半颓的庵堂,南瑞麟在庵后蹑追,隐隐听见两人争执声,他在门后觎探,只见两人南北席地而坐,貌像似乎奇特,年岁已不小了,从他们的发须颜色,测出大约六旬开外。神案上燃着一支小烛,昏茫的烛光不时摇晃着。
只听面南而坐的那人说道:
“小弟化了两日两夜的功夫,还是查不出樊老儿把这东西藏在何处,昨晚红鹰会派下多人庄内现踪,小弟趁机在藏宝库中探查,不料几乎险遭毒手,今晚也是一无可获,看来我们徒劳心机了。”
南瑞麟听得心中狐疑不解,究竟他所说的是什么东西呢,如果是唐貌宝甲,
一定穿在樊稚身上,显见不是宝甲,而是另外一件东西。
面北而坐的那人意似不信,两眼翻了一翻,嘿嘿冷笑一声道:
“这话有什么人信你,谁不知你鬼手神偷,一入宝山,决不空手而回,你敢骗我,那有得你好瞧的。”
“哈哈,小弟早知道骗不过你”,那人又干笑了一声,接着道:
“其实小弟费尽心机得来的这样东西,可能是樊老儿一时糊涂,随便丢置一角,只怕就是我们所想的那件东西”,说着,掏出一物,四四方方。
南瑞麟藏身在门后,蚊蚋不时侵咬他的头面手脚。他不敢略有移动,怕带出轻微的声音,给二人警觉,那就大事不美了,强忍的痒痛。
假使殿内有月光射入,非但二人面像看得极为清楚,连妙手神偷手中那块四四方方的东西,也一目了然了,现在只见妙手神偷不停地在那块东西摩擦,
一阵摩擦后,便递在对方手上笑道:
“公孙老儿,你瞧瞧看,这东西有什么奇异之处,方才小弟溜出庄外时,只觉有人在后追,小弟故意引错方向才脱身,可见这块东西大有来历。”
水龙吟 第八章 江南二神 塞外双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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