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衣骅骝 第十一章(4)

  邓公玄闻言勃然大怒,迅疾掠出,沉声道:“在下问心无愧,有何不敢露面。”
  杨镇波目睹邓公玄现身,厉声道:“你本心术阴险,暗地里无所不为的无耻小人,胆敢自称问心无愧。”蛟筋鞭疾迸闪电攻出。
  君山高手纷纷现身猛攻出手。
  胜玉珠撤出长剑闪出林外,三人合力抵敌,寒飚飘飞,惊虹过处血光飞溅,闷嗥声此起彼落,剑势辣毒绝伦。
  无如君山调集高手如云,泯不畏死,潮水般涌袭攻上。
  闵荣腾身迅扑之际,忽感足胫骨为鞭梢扫中,痛撒心脾,不禁狂嗥一声,摔跌倒地,鲜血如注冒出。
  杨镇波右手疾点如风,点了闵荣三处穴道。
  邓公玄、胜玉珠目睹闵荣被擒,不由又惊又怒,双剑剑势更是雷厉电闪。
  君山高手伤亡甚众,不下卅馀人,但邓公玄胜玉珠双拳难敌四手,久战力疲,渐渐无复初时凌厉。
  突然胜玉珠胸前一麻,嘤咛一声,扭身长剑洒飞“虹断西天”,逼开君山匪徒窜候林中。
  邓公玄人单势孤,未免心头发怵,忽见数点暗器藏在刀光之後飞袭而至,虽然察觉,却无法将全部磕飞,叮叮叮响声中长剑挥击,但仍有一只毒箭穿隙而过,肩头顿为所中,情知不妙,倏地穿空腾起堕入林树茂密中不见。
  杨镇波自然绝不能容邓公玄逃去,喝命展开搜索,务须活捉生擒,君山高手由四方八面扑入林树中,燃开夜行火摺,似收缩袋口般,使邓公玄、胜玉珠无法遁形。
  胜玉珠及邓公玄却先後不由自主地投向那一角红楼而去,途中并未遭遇狙击,两人互相不知都是同一条道路,这抑是天意,抑是人为不得而知。
  他疾登楼上,赫然显霁一座布设华丽的书房,玉石长案上放著一盏紫铜宫灯,光芒四射。
  四壁条幅书架,琳琅满目,幔蔽窗口不露一深灯火,邓公玄暗道:“难怪不见一丝灯光,原来为厚重的帷幕遮蔽。”
  突闻一个娇脆语声道:“你是何人,胆敢妄闯我书室。”
  只见邻室中姗姗走入一个满身珠翠的妇人,约莫三旬五六年岁,皮肤皙白,明眸皓齿脂粉浓抹,媚波冶荡,目睹邓公玄少年英俊,立时响起一声荡笑道:“今儿怎么有客啦!公子尊姓?深夜造访,必有赐教?”语声一变为甜软娇媚。
  邓公玄不禁一怔,暗道:“难道此女竟对园中发生凶搏就一无所闻麽?”
  邓公玄抱拳含笑道:“在下姓邓,请问……”
  那妇人格格娇笑道:“我名花蕊夫人,长年无定居,今晨才由洛阳返此……”忽有所见,面色一惊道:“公子受伤了吗?”
  邓公玄颔首道:“在下身中儿绝毒暗器,夫人谅必是武林高人,不知能否施治。”
  花蕊夫人神色微微一变,诧道:“绝毒暗器!公子是何人所伤,待我察视伤处?”
  邓公玄道:“乃君山老贼杨镇波所伤。”人却向花蕊夫人走去,他只觉半边肩头麻木不仁,胸口气涌血逆,知暗器毒性甚强,若不及早设法解毒,恐这条臂膀无法保全。
  花蕊夫人嫣然笑道:“公子是否为邓尉梅隐爱子邓公玄,风闻公子驰誉江南,人中龙凤,却守身如玉择偶甚苛,难道公子今日尚未有爱侣吗?”
  邓公玄面上一热,答道:“事实并非如此,因在下习练童子功。”
  花蕊夫人媚笑道:“真的麽!公子习练童子功目的何在,是否为了取得那‘伏义天玑图解’?”
  邓公玄不禁心神大震。
  只听花蕊夫人媚声道:“我若治好公子毒伤有何答报?”说时纤纤玉指已搭在邓公玄肩头,突失色惊道:“白骨钉!杨镇波何来白骨钉?”
  一甲子武林中用毒名手毒尊者狠辣暗器又现踪武林,邓公玄闻言面色如土,罹此钉者若不解救终必身化白骨惨死非命,不禁大骇道:“真是白骨钉么?”
  花蕊夫人道:“我怎能欺骗公子。”
  邓公玄道:“不知有无可救?”他说时猛感花蕊夫人居此楼大有蹊跷,杨镇波率众围搏自己她怎能漠然无视,莫非她亦是杨镇波同路人,心中大感焦急。
  花蕊夫人道:“尚有可救,公子为何与杨镇波结此不解之仇,昔年毒尊者非深仇大怨绝不施展白骨钉伤人。”
  邓公玄苦笑一声道:“杨镇波误认在下将其子杨玉龙擒掳囚害,追踪不舍,其实在下根本无有此事。”
  忽闻楼下传来杨镇波苍迈语声道:“楼上有人在麽?”
  花蕊夫人不禁格格娇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杨老寨主还记得我费月萍麽?请稍待片刻,容小妹整装接待。”
  邓公玄不禁大惊失色,只见花蕊夫人向他望了一眼,低声道:“公子可藏在我卧室中,不可弄出声响,我自会应付。”
  但闻杨镇波哈哈大笑道:“费贤妹怎么在此红叶山庄内?”
  邓公玄已迅疾无比闪入花蕊夫人居室,花蕊夫人稍定了定神,莲步婀娜下得楼去。
  另一室中忽疾若惊鸿般闪出胜玉珠,胸前染透鲜血,柳眉深锁,似欲唤叫邓公玄,又觉不妥,重又掠回原处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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