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声阴恻恻冷笑传来道:“不错,只有你余山主身负重嫌。”
两人不禁一怔,循声望去,只见是邓公玄及门下高手在城角现身缓缓走来,面色冷漠如冰,尤其邓公玄眉宇之间蕴含浓煞杀气。
余旭不由哈哈大笑道:“倘老朽真是无名老叟,你怎可留得命在!”
邓公玄冷笑道:“这也未必见得?”
余旭面色一沉,道:“邓公玄,你若欲湔雪昨晚被制之仇,须知老朽并未出手,再说老朽也未必惧怕於你,难免自招丧身之祸。”
邓公玄冷笑道:“在下非力所不敌,系不慎猝中暗算,你等均是一丘之貉,在下誓报此仇,唐天残你放手过来一拼吧!”
唐天残面色冷漠如冰,闻言两道煞眉一挑,狞笑道:“你们同上吧!唐某手下不死无名之辈。”
邓公玄目中神光如同霜刃,霍地拔剑出鞘,挽出一圈剑花,厉声道:“你们三人一齐上,在下若十招之内不取胜,从此永绝江湖。”
余旭闻言不禁一呆,邓公玄既敢口出大言,必有所恃,忙传声道:“唐兄,邓公玄此举必有蹊跷,须慎加小心!”
忽闻一个森冷语声传来道:“邓公玄!你那用心究竟是何,老夫不信你一人之力可制胜武林三位威望卓著的高手。”
邓公玄闻声面色大变,这语声使他终日惶惶,寝食难安,不言而知此人正是无名老叟。
他若无法说出,方才口出狂言,如今又不便不战而遁,循声四顾,却不见身影。
唐天残三人亦目露骇异之色,显然他们并非同路。
邓公玄忙向手下示了一眼色,示意搜觅无名老叟潜迹之处,率来羽党纷纷扑去。
唐天残冷笑道:“邓公玄!方才那人是何来历,瞧你似有畏惧之意,莫非此人就是无名老叟么?”
邓公玄不愿答话,倏的一剑电奔飞出。
寒飚疾闪,出剑之快无与伦比。
唐天残虽闪避得快,但剑势奇奥绝伦,嗤的一声裂帛响音过处,一截衣角离身飘飞如蝶,堕向城外。
余旭谷姥姥暗道:“好快的剑法!”
唐天残不由大惊失色,身形疾飘开去,又闻森冷语声传来道:“这一剑委实凌厉无匹,难怪你胆敢口出狂言,想必你昨晚离开红叶山庄,获有奇遇另得高明传授……”
邓公玄不由自主地机伶伶打一寒噤,暗道:“此人潜藏何处,怎么同行之人却是武功上乘高手迄无法搜出!”率来党羽犹在四外城厢下搜索。
只听森冷语声接道:“老夫现在明白了,传授你剑法之人必是主使川南三煞窃盗大还丹等物的凶邪。”
邓公玄厉声道:“不错,阁下为何不敢现身,凭真实武功以决胜负。”
无名老叟传来桀桀怪笑道:“凭你几手剑法也胆敢向老夫狂妄无礼,老夫本欲收你作为衣钵传人,所以饶你不死,如今老夫须改弦易辙,从你身上找出那人来历!”
邓公玄心神猛凛,厉声道:“关你何事?”
忽闻一声凄厉惨嗥腾起,相距七八丈远城垣转角处一条身影倒摔飞出。
无疑此人找到了无名老叟藏身所在,才罹遭丧身之祸,胸骨内陷,脏腑尽裂,鲜血似泉般口中喷溅而出,摔在城厢下毙命。
森冷笑声又道:“邓公玄,速通知你身後那人收敛妄念,不然可别怨老夫辣手无情!”
唐天残等三人互望了一眼色,身形循声慢慢走去。
突闻一声大喝道:“站住!”
唐天残不禁一怔,只听厉声传来道:“老夫现在尚不想和你等见面,再要前进一步,恕老夫施展五行绝命针了。”
谷姥姥道:“尊驾为何吝於现身一见?”
“相见何益?”无名老叟答道:“虽说避毒珠等诸位乃系物主,但老夫却在川南三煞身上取得,事成之後自当璧还,三位请速离去吧,老夫尚要对邓公玄略施惩戒……”
邓公玄不由心胆皆寒,未待无名老叟言毕,身形一跃而起,扑望城下,率来同党慌忙离去。
十数丈外突掠起一条人影,只闪得一闪,瞬即无踪。
唐天残面色阴晴无定,向余旭谷姥姥两人问道:“两位是否察出邓公玄小辈方才一招诡异剑法源流麽?”
余旭摇首长叹一声道:“剑法太快了,委实无法察出。”
唐天残黯然一笑道:“日後遇上邓公玄小辈,必须出奇制胜,砍断小辈双手,不然我等威望无存。”
谷姥姥知唐天残心中难受,自己心情何曾不会沉重,只笑得一笑道:“你我先离开此是非之处再说。”三人飘身下城离去。
且说邓公玄一路疾奔,心中怨毒无比,约莫奔出十数里後,投入一片枫林中。
在邓公玄一行人等之後,遥缀一条身影,不即不离,始终保持二十馀丈左右。
那人一袭灰衫,衣布蒙面,颔下花白长须,肩头搭著一柄铁剑,目睹邓公玄等投入枫林中後,即顿住身形,仰面疑视著天际一片飘浮的白云,久久不动,似跌入沉思中。
朱衣骅骝 第十章(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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