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胆丹心 第十七章 黄草坡(3)

  接着又道:“我们且不谈那些没要紧的事,实不相欺,我和你路叔早来咧,本来一来到宝鸡,便想去寻你,偏那丁老道和路老头儿,却说碍得那个,又碍着这个,一定不肯答应,所以我只有憋着闷着,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方才说是可以露面,我便再也耐不得他们那套如此如此,所以你一来,便立刻赶出来咧。”
  说罢又大笑道:“那侯威是老夫前世的冤家对头,他那一双鬼手,便是我再遇上也不易制,想不到老弟你虽然挨了他一下,竟将那鬼爪子踢断一只,这也教我痛快一下,更不枉我交下你这样一个忘年之友。”
  正说着,忽听路民瞻笑道:“你这老回回怎样老是这个火爆脾气,竟赶在门外叙阔起来,这里还有好多人他全没见过,等他进来,先让他见见,再为细说不好吗?”
  接着天雄也赶了出来道:“现在除路沙两位老前辈早由京城赶到而外,还有天山丁真人祖孙三辈,和梁家夫妇双侠,以及振远镖局几位知名镖头,全在里面,最可敬的是哥老会首刘谦,刘让老哥儿两个,竟不避与秦岭群贼结下生死冤家,点了七百多弟兄,前来听候调遣,这一路之上伺候的,差不多全是这些义民,您还不赶快进去拜见谢谢这些老前辈吗?”
  羹尧闻言,连忙赶进松棚一看,只见上首椅子上,端坐着一位清癯老道,头戴犀角道冠,身披云白鹤氅,左手执着一柄铁如意,右手轻挥尘尾,看去真有神仙之概人,下面空着一座,便是两位铁面银髯老者,一式青布大衫,白布紧腰,各持着一根纯钢打就短烟袋,在吸着旱烟,再下面便是路民瞻,那下首一排椅子上,第一位是一个白衣中年书生,第二位是一个三十有余四十不足的黑衣妇人,第三却是一个一身道服的中年人,再以下便是一位彪形大汉,和方兆雄,此外高高矮矮,还站着十来位,心料那道装老者必是丁真人,正待下拜,路民瞻已经站了起来,笑道:“此番虽是为了匡复大计,不得不乘此先将秦岭群贼除去,但实际乃是由你一人而起,以致劳动各位前辈,和秦陇一带义民,还不赶快一一拜见吗?”
  说着指着那道装老者道:“这位乃是秦陇群侠之首,天山派掌门人丁大冲丁真人,此次策划一切和前后调动布置,均由丁真人主持其事,你还不赶快拜谢。”
  羹尧连忙拜了下去,丁真人一面扶着还了半礼,一面将羹尧上下一看大笑道:“年贤侄,你别听他的,我那小徒无知,一切诸承照拂,论理我已应先向你道谢才是,何况一到这里,我便算是地主,我既养痈遗患,令秦岭群贼坐大作恶于前,又不能制止芟除于后,致令贤侄中途几遭不测,此举不过补过而已,你再谢我不令我更增惭愧吗?”
  接着又指着那两位铁面银髯的老者道:“这两位老前辈,一名刘谦,一名刘让,昔年全是拒流寇,抗清兵的宿将,此次为你竟然裹粮携械,将自己的子弟兵调了出来帮这大忙,你却真非谢谢人家不可咧。”
  羹尧忙又拜了下去,二刘忙也一边一个扶着大笑道:“老道长,你又错咧,我们老哥儿两个,此次所以把这些孩子带出来,一则是为了秦岭这些猴儿崽子,实在是把这一带老百姓给害苦了,不容再坐视下去,二则也是为了这位年老弟是太阳庵公主派出来,为了恢复大明天下的,才不得不来这一趟,却不是谁帮谁的忙咧。”
  接着又道:“我们全住在这附近,原算不得什么,人家沙老英雄和路大侠大远道从北京赶来,不也就为了这事吗?要谢还须着这位年老弟先谢谢他们两个才是。”
  正说着,沙老回回不等羹尧见礼便拦着道:“路老头儿是你师叔,原该磕上两个头才是,这可没有我的事。”
  羹尧却仍旧叩拜下去,这才又向路民瞻施礼,接着,路民瞻又指着那白衣中年书生和黑衣妇人道:“这两位算是你同门师兄师姐,一名梁刚,一名湘云,他两个虽然是南边人,却早在这一带落户开有买卖,又是振远镖局的实际主人,你以师兄之礼相见便了。”等相互施礼之后,又指着那穿道服中年人道:“这是丁真人长公子丁光华,你也不妨以平辈之礼相见,他还有几个兄弟子侄全差在外面,那只好等事完再见面了。”
  丁光华连忙先把手一拱道:“小儿无知日昨多多冒犯,还望恕罪。”
  羹尧才知道他乃是昨日所见那孩子的父亲,忙也作了一揖笑道:“令郎端的身手敏捷已极,既承报信于前,这一路又多蒙他指点得以趋避,虽出真人所命,但那身手之不凡,小弟实深钦佩,丁兄怎反如此说法。”
  说着那彪形壮汉更不待别人引见,先站了起来大笑道:“终日传说年二公子,为人和功夫全是顶儿尖儿,今日一见,果然不错,我是一个老粗,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自己报上一个名便算咧。”
  说着竟先施礼,一面道:“我姓郑,叫郑英,外号人称铁椎郑英,现在振远镖局算是专走西川镖的镖头,言语不到,你多担待罢。”
  羹尧知他为人一定浑愣,忙也答礼,这才又向方兆雄施礼致谢,等寒喧既毕,谢五娘和后面各人也到,各自相互见礼寒喧之下,五娘首先向丁真人笑道:“此次你虽仗义相助,除那秦岭群贼,但闻得卢姐执拗犹昔,却恐难免大费手脚才可如愿咧。”
  丁真人忙也笑道:“这却无妨,我对山荆已经早有安排,只她理屈词穷之后,也许恼羞成怒,又别生枝节,这转圜相劝之责,却在你了。”
  五娘点头笑道:“只你能使她真的理屈词穷,她如再使小性,那我还和昔年江南一样,决计使她就范,只不过她对你那高足护犊过甚,又受秦岭诸人蛊惑于前,先入为主,这却不易驳倒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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