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奎眨眨眼道:“有这么严重吗?红姐!”
凌红道:“我不敢说一定,却不能说没可能,也不能不往坏处想,在心里早作准备。”
胜奎道:“那么以红姐你看,我应该怎么办?”
凌红道:“你只有三条路可走,一是让我马上离开,这样你的罪会小一点儿,也会人事化小,小事化无,一是马上拿我交给‘九门提督’衙门,这样你可以将功折罪,说不定皇上还会嘉许你一番,最后一条路你最好别走,甚至连尝试都别尝试……”
胜奎道:“怎么一条路,说说看?”
凌红道:“置之不理,冒削爵获罪之险!”
胜奎笑了,摇头说道:“好玩儿,真好玩儿!没想到你这位叱吒风云,睥睨江湖,一向愧煞须眉女英杰,把芝麻大一丁点事儿看得这么严重?”
凌红正色说道:“胜奎,你不是个冥顽不化的人,难道我分析得还不够清楚?”
胜奎忽然一整脸色站了起来,道:“红姐!我这人你是知道的,一身硬骨头,从来不冲人低头,尤其不冲罪恶低头,只有罪恶见我胜奎远避,没有我胜奎见罪恶绕道这一说,长这么大我还没让谁难倒过,当召我策马疆场,面对敌兵百万我都能面不改色,也从没皱过一下眉头,今天叫我屈服这一个小小的直隶总捕的阴谋之下,那办不到,我选第三条路。”
凌红站了起来,道:“胜奎……”
胜奎截口说道:“红姐!辛苦了大半天,你也够累的了,你歇着吧!我有公事要办一办,要有事儿找我,我在书房。”
他没容凌红再说话,扭头走了出去。
凌红没动,也没说话,缓缓坐了下去,美艳的娇靥上浮现起一片阴霾!
胜奎真的去了书房,他没有叫任何人,也就是说他并没有意思对谭北斗采取对策。
凭他的权势,找到谭北斗那一伙把他们除了,来个先下手为强,那是易如反掌吹灰之力。
可是他不屑那么做,而且那么做等于是怕了谭北斗,他更不愿意向谭北斗示弱。
凌红心里明白,车队早冒充沈书玉戏弄了谭北斗,谭北斗栽了跟头,自认是受了莫大的羞辱,绝不会放过她,从他辞去公职一事,就可看出他的决心。
而现在她又以独门暗器“红燕子”伤了他的大徒弟,当然更是火上浇油,无论如何,谭北斗是绝不会与她干休了。
胜奎不清楚谭北斗,除了个“大漠龙”颇令他心折之外,他谁也不服了。
可是她对谭北斗知之甚深。
“大鹰爪”十足的老江湖,可说是一只狡猾无耻的老狐狸,从他丢给胜奎这么一个纸团儿这件事看,就可知道这个老鹰犬是多么阴、多么损、多么“足智多谋”!
尤其他任直隶总捕多年,大清朝的皇律,官场里的一切,他了若指掌,熟得不能再熟,是个不容有一丝儿轻视的人物,偏偏胜奎不当回事儿,凌红她怎么能不忧?怎么能不愁?
她离开胜奎尚不足惜,可是不能让胜奎为她丢爵位,不能让胜奎成为她跟谭北斗这段私怨下的牺牲者。
而唯一能保护胜奎的办法,就是先下手为强,除去谭北斗这一伙人。
口口口
诸亚男又去了秦婉贞家。
她去告诉傅天豪,信儿已然送到,只是去迟了一步,凤妞儿已进城,可是她已下令诸家的人不许管这件事,当然,主要的她还是为来看看傅天豪。
傅天豪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在几天来的静养,在秦婉贞悉心的照料下,体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在秦婉贞没告诉他诸亚男的心意以前,还好一点儿,现在他见着诸亚男却有了点儿不自在。
同样的诸亚男把自己的心意告诉过秦婉贞,她不知道秦婉贞“帮过她的忙”没有,一见着了傅天豪,她也总是别别扭扭的。
三个人坐在屋里,傅天豪跟诸亚男总是说的时候少,听的时候多,倒是秦婉贞成了个多话的人。
她能怎么办?不吭气儿?三个人都不说话,那更别扭,为人做嫁衣裳,心里本就够苦的,却还强颜为欢,尽量不使三个人之间“冷场”!
聊了一会见之后,秦婉贞忽然说道:“亚男,你来得正好!你不来我也准备请你,傅爷伤好得差不多了,要走!我留不住,打算做几个菜一方面庆贺傅爷伤愈,一方面也为傅爷饯个行,你代我陪傅爷坐坐,我到厨房看看去。”
她走了。
谁都知道这是借口。
诸亚男感激,可是一旦只两个人相对时,她却心里怦怦跳,老半天抬不起头来。
口口口
傅天豪毕竟是个男人家,他不能让屋里的气氛这样,何况他也受不了,到头来还是他先开了口。
“在秦姑娘这儿打扰这么些日子,秦姑娘跟小玲不但担风险而且还受累,很让我不安!”
诸亚男也不好不说话了,没敢看傅天豪:“婉贞姐是个世间奇女子,她的身世很悲惨,很可怜!她沦落风尘是不得已,她跟诸家交往也是不得已,她既然住在‘北京城’里,就不得不托庇于诸家……”
雍乾飞龙传 第二十章(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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