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 第 四 章 密宗之毒(5)

  老人也又说了一次:“那就好,邪就好。”
  关山月远来“蒙古”,远赴“科尔沁旗”,真不是为了寻仇么?
  他是不愿意说,也不愿让老人担心。
  他转了话锋,道:“我还没问呢,老人家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老人道:“恩人是说……”
  关山月道:“老人家在‘承德’碰上的事。”
  老人道:“烦劳恩人动问,谢谢恩人关心,查是查了,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是……”
  他住口不言,没说下去。
  似乎有什么难言之处。
  从老人的神情看得出来,他眉锋微锁,老脸上一片阴霾。
  关山月看见了,道:“老人家,只是什么?”
  老人道:“没什么,过去就算了,好在我造化大,碰见恩人相救,没死。”
  谁都知道,他是不愿说。
  关山月不愿说的,关山月又怎么好多问?
  所以,关山月没有再问。
  姑娘玉朵儿突然说了话:“为什么不告诉恩人?”
  老人忙道:“玉朵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姑娘玉朵儿道:“就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认为应该告诉恩人。”
  她说的是汉语,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要让关山月听得懂。
  老人道:“玉朵儿,咱们是‘蒙古’人,只有算了,何必再让恩人知道?”
  姑娘玉朵儿道:“咱们算了,他们会算了么?哥哥的病治不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对你下手。”
  老人道:“玉朵儿,不要再说了。”
  姑娘王朵儿不听,道:“不!。”
  老人脸上变色,轻喝:“玉朵儿!”
  姑娘玉朵儿不敢不听了,低下了头,只是她还是说了一句:“要是哥哥死了,你再遭毒手,我怎么办?”
  老人神情一震,老脸上闪过一丝抽搐,道:“王朵儿,谁叫你生为我的女儿,谁叫你生为‘蒙古’人!”
  姑娘玉朵儿低着头,没再说话。
  老人有多少无奈?
  姑娘玉朵儿有多少悲痛?
  关山月说了话:“老人家,我该告辞了。”
  他站了起来:
  姑娘玉朵儿猛然抬起了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所包含的,令人难以言喻。
  老人忙跟着站起,道:“恩人怎么能走?无论如何请在我旗住二天,让我旗尽尽地主之谊。”
  关山月道:“我不愿说的,老人家没有多问;老人家不愿说的,我也不愿多问;为了不让老人家为难,我还是走吧!”
  原来——
  姑娘玉朵儿两眼那难以言喻的流露不见了,代之闪现的,是两道异采。
  老人也懂了,道:“恩人……”
  关山月道:“老人家不愿告诉我,是怕麻烦我,还是怕连累我?”
  老人道:“不敢瞒恩人,我都怕。”
  关山月道:“老人家,早在我在‘承德’‘平安客栈’伸手的时候,老人家你已经麻烦我、连累我了,是不是?”
  老人道:“所以我不敢再……”
  关山月道:“已经麻烦了,已经连累了,我不介意再多一次。”
  老人道:“可是我……”
  关山月道:“老人家介意,是么?”
  老人道:“恩人,是的。”
  关山月道:“老人家是让我留下,还是让我走?”
  老人沉默了一下,抬了手:“恩人请坐。”
  姑娘玉朵儿两眼异采大盛,紧盯在关山月脸上。
  关山月又坐下了。
  老人跟着坐下,迟疑了一下,道:“真说起来,找怕连累恩人,要多于怕麻烦恩人。”
  关山月道:“老人家请明说。”
  老人道:“这件事里,牵扯到一位大喇嘛。”
  关山月道:“老人家请说下去。”
  老人道:“这件事,是有人想夺我‘敖汉旗’札萨克的位子,怕我死了以后我的儿子继承,所以也让我儿子生了重病。”
  关山月道:“老人家,是谁想夺‘敖汉旗’札萨克的位子?”
  老人道:“我旗一位‘管旗章京’。”
  关山月道:“管旗章京?”
  老人道:“‘旗’之札萨克之下,设有协理台吉、管旗章京、拜生达等官,帮同办理旗务。”
  关山月道:“老人家既是‘敖汉旗’的札萨克,难道就奈何不了一名下官?”
  老人道:“恩人,他背后有大喇嘛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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