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 第 五 章 晓以大义(4)

  关山月道:“草民是为大人的忧愁而来。”
  老者道:“我的忧愁?”
  关山月道:“正是。”
  老者道:“我有什么忧愁?”
  关山月道:“就是大人适才灯下踱步时,深锁在眉锋之间的那份忧愁。”
  老者为之惊讶:“你看见了?”
  关山月道:“是的。”
  老者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忧愁?”
  关山月道:“不然草民怎么敢说,尤其为大人而来?”
  老者道:“我为什么忧愁?你说说看。”
  关山月道:“大人应该是为衙门那位总捕头。”
  老者一惊:“你……”
  关山月道:“大人,草民说的对么?”
  老者道:“对是对,可是你知道他为什么让我忧愁么?-”
  关山月道:“当然是为那一纸假手谕。”
  老者道:“你是说……”
  关山月道:“那纸假手谕,不必呈缴而呈缴,恐怕他不只是为了告发,逼大人查明,他还有别的目的。”
  老者又是一惊:“你知道他有什么别的目的?”
  关山月道:“他以此要胁大人,对大人有所需索。”
  老者大惊:“你、你怎么都知道?”
  关山月道:“大人,草民说过,江湖人消息灵通。”
  老者道:“不对,这件事只我知他知,我跟他都不会说出去……”
  关山月道:“他是不会,大人则是不敢。”
  老者骇然:“你……”
  显然,关山月又说对了。
  关山月道:“就因为草民知道的够多,才敢说尤其是为大人而来。”
  老者道:“你、你知道他对我的需索是什么?”
  关山月道:“这草民就不知道了。”
  老者道:“你既然知道他要胁我,对我有所需索,怎么会不知道他对我有什么需素?”
  关山月道:“前者,是草民知道他别有身分,知道他的心性,所以草民知道他必-会要胁大人而有所需求;后者,则正如大人所说,只大人跟他知道,他不会说出去,大人不敢说出去,所以草民不知道。”
  老者道:“你知道他别有身分?”
  关山月道:“他要不是别有身分,只是衙门一个总捕头,不足以要胁大人,他也不敢。”
  老者道:“他别有什么身分?”
  关山月道:“他是拿什么要胁大人的?”
  老者道:“他说他京里有人,我儿子以一纸假手谕拦他逮捕重罪要犯,他能让我丢官罢职,让我获罪下狱。”
  关山月道:“大人就相信?就这么容易受他要胁?”
  老者道:“我只有宁信其真,不信其假。你不知道,这件事不要说上闻于朝廷,就只他给我说出去,我也禁受不起。”
  关山月道:“大人,他不是京里有人,而是他自己就是京里秘密派驻本省,监视大小官吏的。”
  老者急道:“怎么说?他是……”
  关山月道:“不只是本省,各省都有。”
  老者道:“真的?”
  关山月道:“大人请想,仅凭京里有人,他就能要胁大人,他就敢要胁大人?”
  老者道:“这么说,他真别有身分!”
  关山月道:“是的,大人,这就是他别有的身分。”
  老者脸上变了色:“原来朝廷……”
  住口不言,没说下去。
  尽管心里有所不满,他还是不敢批评朝廷,尤其是当着一个江湖百姓的面。
  关山月道:“大人如今知道了,也应该相信,他是因为别有这种身分,所以他能让大人丢宫罢职。”
  老者没说话,看得出来,他脸上的忧愁之色更浓了。
  关山月道:“大人是不是可以让草民知道,他对大人的需索是什么?”
  老者迟疑了一下,说了话:“他要我把‘鄱阳’县令的女儿给他。”
  关山月陡扬双眉,目闪寒芒:“怎么说?他跟大人要董姑娘?”
  老者道:“正是!”
  关山月道:“他不是向大人勒索财物?”
  老者道:“许是他知道,我为官多年,至今两袖清风,没有财物可以勒索。”
  看来老者这个官做的不错。
  应该是,否则姑娘董飞卿跟她那位举人兄长,不会跟老者的儿子交往,而且交称莫逆。
  关山月道:“他更该死!”
  老者没说话,他不便接关山月这句话。
  即便他心里这么想,嘴上也不便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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