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 第 六 章 抽丝剥茧(2)

  老者道:“阁下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白衣文士道:“我看见阁下从窗台上捏起一物……”
  关山月抬右手摊开,手掌心一点红,那一点红极为细小,要不是因为它是红色,特别显眼,没有过人的目力根本看不见。
  白衣文士道:“这是……”
  关山月道:“干泥。”
  白衣文上道:“干泥?”
  关山月道:“在下曾往上墙头跟屋上四下看,附近没有红土地,那该是来人鞋底带来的,在下也在墙头发现些微,这表示来人带着孝廉公,脚下曾在窗台、墙头两次借力,所以在下认为来人带着孝廉公是从这扇窗户出去的,可能也是从这扇窗户进来的。”
  老者说话了,他还是说:“捕房那些人,怎么就没有想到到这里来看看!”
  还这么说。
  白衣文士忍不住要说话。
  老者又说了话:“有人进来劫掳了一个人带走,竟然没人知道,我这前后衙的巡更值夜,不是形同虚设么?”
  白衣文士说话了:“这道理跟捕房不能办要紧大事一样,县衙的巡更值夜,只能防一般小偷、小贼,防不了江湖高手。”
  关山月道:“来人还不能算高手,也应该不是久经历练,经验丰富的老江湖。
  白衣文士道:“阁不是说……”
  关山月道:“从窗台、墙头两次借力,可知他还不能算高手:从桌上油灯直到灯油点干燃尽,也可知他走得慌张匆忙,没有熄灯;足证他也不是久经历练,经验丰富的老江湖。”
  老者道:“不算高手、不是老江湖,我这县衙的巡更值夜就已经防不了了,若是一高手、老江湖……”
  他住口不言,没说话去。
  关山月道:“一般来说,县衙也就是如此了。”
  这是实情实话。
  老者道:“多谢阁下安慰。”
  关山月道:“这不是安慰,否则何来县里办不了的事有府里办,府之上还有道、省?”
  老者道:“倒也是。”。
  白衣文士道:“董家一向不沾江湖人,家父为官多年也一直平安无事,怎么如今江湖人会劫掳家兄?”
  这话显然是对关山月说的。,
  可是这怎么问关山月?
  关山月道:“等擒获那劫掳孝廉公之人,救回孝廉公之后就知道了。”
  老者道:“说得是!”
  白衣文士道:“那如今……”
  关山月道:“县尊跟姑娘,可知道‘鄱阳湖’远近,何处有这种红土地?”
  父女俩齐摇头:“不知道。”
  关山月道:“敢请召来捕头,容在下当面请教。”
  对,捕头一定跟地面上的三教九流,地面上的龙蛇熟,交游既广又杂,跑的地方也多,应该知道。
  眼前既没有衙役,也没有亲随、跟班,还是白衣文士到后衙去交代了。
  老者刚说了,捕头刚才才回来奏事,好在这时还在前衙还没有出去,闻知召他;马上赶来了东跨院。
  捕头是个五十上下的人,典型的六扇门老公事,只是看上去平平庸庸,显不出老公事的历练与经验,也显不出精明与干练。
  倒是挺谦恭,挺和气,听老者说关山月是老者亲家的朋友,来协助侦办公子遭劫掳案,协助营救公子时,还欠了个身,叫了声:“关爷。”
  县衙的捕头,也是上了年纪的人,尤其人也谦恭,和气,关山月答了一礼:“不敢,在下有事请教,不得已打扰公忙,但愿没有耽误捕头的公事。”
  老捕头忙道:“关爷好说,我正是回来禀事的,关爷想知道什么请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关山月道:“捕头也认为孝廉公是遭了劫掳吧?”
  老捕头说:“昨晚上没有人见到公子外出,公子也从没在夜晚出去过,想不出有别的。”
  老捕头熟知公子。
  也显示这位董公子,董孝廉确实是位只知读书,生活单纯的好子弟。
  关山月道:“听说至今仍毫无所获?”
  老捕头面有愧色,下安:“我无能,愧对太爷与公子……”
  老者道:“陈捕头也不必如此,劫掳公子之举,显然是经过策划的行动,既是如此,每一步都会掩蔽得很好,岂是一举就可以破案救人的?不必急,更无须自责,如今有关壮士鼎力相助,相信一定可以破案擒贼,救回公子。”
  这样的长官,这样的上司,不多见。
  老捕头感激、激动,微低头:“是,谢谢太爷。”
  关山月道:“捕头对孝廉公遭劫掳,有什么看法?”
  老捕头道:“以太爷的为官、公子的为人,我实在想不出公子遭人劫掳的因由,可是,公子到底还是遭人劫掳了!公子遭劫掳,昨夜巡更、值夜毫无所觉,‘鄱阳湖’是个小县份,本不难查出端倪,却至今毫无所获。以这二者看,劫掳公子的,应该是江湖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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