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 第 五 章 当朝密使(3)

  张延玉道:“少皇爷那年离京后不久,贝勒爷就承袭了‘神力侯’爵了。”
  郭怀道:“这个我知道,老侯爷年事已高,贝勒爷领京城铁卫辛苦多年,再加上那一次护驾有功,理应封侯了。我是说,傅夫人怎么会向张大人的主上推荐我?”
  张延玉道:“那是因为傅夫人也认为只有少皇爷才阻止得了,镇得住。”
  郭怀道:“张大人的主上舍近求远了,我认为傅侯伉俪就是最佳人选。”
  张廷玉道:“少皇爷,傅侯伉俪不是最佳人选,傅侯伉俪身为人臣,放不开手,众家阿哥必没人在乎傅侯伉俪谷”
  这恐怕是实情。
  郭怀道:“张大人,我既不是人臣,而只是个江湖百姓,尤是个叛逆,贵主上的阿哥们,又怎么会在乎我?”
  张延玉道:“不,少皇爷不是江湖百姓,只要少皇爷答应到京里去,少皇爷便是‘南海王’,有府邸,有俸萜,一切比照和硕亲王。‘海威帮’也不再是叛逆,‘南海’就是少皇爷的领地,而且,只要少皇爷到京里长住,不必进宫,不必觐见,一刀可免……”
  郭怀道:“只要护卫二阿哥胤祁?”
  张廷玉道:“除非必要,否则也不必。”
  郭怀道:“也不必?”
  张廷玉道:“只要少皇爷这‘南海王’应当今之请上京长住,众家阿哥就明白了,这就够了!”
  条件够优厚,绝对够优厚,“南海王”,给“南海”为领地。“海威帮”从此不再是叛逆,一切比照和硕亲王,但不必进宫,不必觐见,一切可免,甚至于什么都可以不必做。
  也够客气,绝对够客气,“便是”“南海王”,而不是“封”“南海王”,“有府邸”、“有俸禄”,是“有”,而不是≡赐”,“应当今之请上京长住”,“应当今之请”,而不是“奉当今之召”。
  郭怀道:“贵主上怎么会想到派张大人前来‘南海’?是不是因为是内阁学士,深得贵主上眷爱与信任,而且张大人是汉人?”
  张廷玉道:“都不是,是老朽见当今以派不出适当的人前来见少皇爷为苦,所以毛遂自荐,自告奋勇请旨前来。”
  何止派不出适当的人前来,也没人敢来!
  郭怀道:“贵主上有此一念,傅夫人有此一荐,都是大笑话,张大人是汉人,也不该来。”
  张延玉道:“少皇爷是说,少皇爷不会答应?”
  郭怀道:“张大人本该知道,绝无可能!”
  张延玉神色如常,道:“请恕老朽直言,少皇爷错了,就是因为老朽是汉人,所以老朽才毛遂自荐,自告奋勇请旨前来‘南海’见少皇爷。”
  郭怀道:“张大人这话怎么说?”
  显然,郭怀他不明白是什么道理。
  张廷玉道:“老朽敢请少皇爷摒退左右。”
  这是说诸明、贾亮。
  郭怀淡然道:“张大人还不知我‘海威帮’,只要是我‘海威帮’人,事无论大小没有不能知道的。”
  张廷玉拱手,道:“那是老朽过于谨慎了。”
  郭怀道:“无论什么事,请张大人放心说就是。”
  张廷玉道:“老朽遵命,敢问少皇爷,当今有阿哥三十五位,为何选立二阿哥胤祁为储?”
  郭怀道:“张大人说,那是因为行二的胤祁仁德宽厚。”
  张廷玉道:“不错,那是因为二阿哥胤祁仁德宽厚,当今认为非仁德宽厚者不足以治国御民,二阿哥的仁德宽厚一如当今,但,二阿哥也有不似当今的地方。”
  郭怀道:“张大人是说……”
  张延玉道:“二阿哥仁德宽厚有余,但却失之怯懦软弱。”
  郭怀微一怔:“是么?”
  张廷玉道:“少皇爷在京里待过,交游遍朝野,应该知道-”
  郭怀道:“张大人知道,郭怀那趟赴京,另有要事,无暇顾及这些。”
  张廷玉道:“老朽认为,少皇爷接老皇爷衣钵,继承老皇爷大业,以匡复为己任,就该知道当今的一切,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说得是,有理。
  郭怀道:“多谢张大人明教,郭怀要知道的不是这些,至于谁掌贵朝,郭怀认为,那都在我讨伐之列,无论他是贤是愚,都得还我神州,甚至不必等到传位。”
  张廷玉道:“不敢,是老朽失言,是老朽多虑。”
  失言?多虑?是么?会么?
  郭怀像没听见,把话转了回来:“贵主上既知道行二的胤祁仁德宽厚,难道就不知道他怯懦软弱?”
  张廷玉道:“少皇爷,当今少年时即以贤明着称,除鳌拜,平三藩,举国称颂,四邻逆服,焉能不知胤祁怯懦软弱?”
  郭怀道:“那么,贵主上有子三十五,何以选立这么一个儿子为储?”
  张廷玉道:“少皇爷,不为国祚为万民!这也是当今仁德之处啊!”
  郭怀目光一凝:“不为国祚为万民?张大人是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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