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晚生也明白,天鹰盟对于金龙帮俱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而舍弟与紫府之间的关系叉十分微妙,我们若想彻底的弥平彼此的歧见,必须仰仗殷前辈和朱前辈大力成全,因此晚生不揣冒昧,挟蕴以求,还望两位前辈本着天心仁厚,体恤好生之德,周全江湖末学的一片赤诚,同为武林太平共弭仇怼。”
殷蕊嫱的神情闪变不定,朱祁蓉则望天寻思。
展千舫转向展千帆,歉然道:“千帆,这件事情我擅自作主了。”
“别这么说,哥。”展千帆真挚的道:“我支持你的一切决定。”
展千舫感激的一笑。
这时候,朱祁蓉开声说道:“展大魁君,我想紫府的名册,你不妨迳交二魁君去处置,致于本座将以私人的立场,殷蕊嫱周旋这四十年来的恩怨,所以紫府这方面只要有二魁君的一句话,便可尘唉落定,毋须多谈了。”
展千帆蹙顿逭:“太夫人难道不认为这么决定太仓促了?”
“对一个日薄西山的老人而言,”朱祁蓉怡然一笑:“任何决定都不嫌仓促,二魁君,请你勉为其难吧。”
展千帆心事重重:“展某与竺盟主的战局未定……。”展千舫连忙道:“你们两人千万打不得。”
展千帆和竺传杏不禁同感诧异。
展千舫却转向殷蕊嫱,拱手执礼。
“晚生已经代舍弟作芏,替他订下了掬欢姑娘之亲,以结两家秦晋之好,这桩亲事,还望殷前辈首肯支持。”
殷蕊嫱及竺传杏为之一愕。
却听展千帆变色疾喝:“哥,你不能!”
竺掬欢花容顿时惨然,她咬着下唇,低俯螓苜。
展千舫瞪着展千帆,双眉高扬。
“你方才怎么说来着?”
“那不同。”展千帆觑了竺掬欢一眼:“我曾经答应掬欢姑娘,一旦此间恩仇了却,我目会负荆请罪,任杀任剐,这项承诺,嫂嫂,翔青和丝藕都很清楚。
“展千舫淡淡一笑:“既然命都能豁出去了,人还有什么话说?”
展千帆如吞黄莲,苦在心中,却碍于人前,不忍让竺掬欢过于难堪,只好将一怀苦衷隐忍不提。
殷蕊嫱神情有些怅惘,她对展千舫道:“从小,掬欢的事就一直由传杏在安排,时至今日,我更没有插口的必要了,这件婚事,大魁君还是直接找传杏去谈吧!”
展千舫头刚点,一声苍劲的威喝便划空传来。
“姓展的小贼,收了你的如意算盘。”
顷刻间,一道黄髟奔掠而至,挟带一抹疾光,扫向展千舫。
展千舫星眸转厉,手臂一振,旋即便听得一声剑啸,唤起一道青虹,同四周漫撤逸射,激汤出汹泅煞气,彷佛要将黄影吞噬软绝,而同时间,梦氏父子也如奔雷急窜,引动三圆闪电,化做层层金幕,缠向黄影,那股气魄,直教人魂魄俱飞,心胆皆骇。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展千帆和袁军河齐声厉吼:
“住手!”
话落之际,展千帆人若神龙,飞冲而起,他闯入剑影当中,以未出鞘的长铗,硬生生地难开绵密不绝的银光冷芒,将展千舫及梦氏父子,强逼至一旁。
另外,袁军河也纵身上前,他素手无器,拦截黄影的攻势。
那黄影是一名年逾八勺的老妇,虽然她鸡皮鹤发,可是她的动作矫捷如兔,猛烈如雷,手中那柄青蜂呼啸着炙肤恨火,宛若欲把天地变成一片焦土。
袁军河目光悲栗,他咬一咬牙,不惜以身喂虎,让森森冷剑划过左胁,凝窒住那股狂暴威刀,顺势扯住老妇的持剑右腕。
那老妇双目赤红,她眼见一旁的展千帆胸前大露空门,未做丝毫的防备,她拼着脱臼,挥掌出招,猛袭展千帆。
“小心,千帆。”展千舫大叫!
但闻“澎”的一声,展千帆闷哼斜身,身躯跄踉后退,扑倒在展千舫的身上,张口喷出血箭。
展千舫扶住展千帆,焦急地喊道:“千帆!”
展千帆的俊容遽转灰白,他用力抓紧展千舫的手,强撑着颤栗的身躯,嘶哑的道:
“哥,别为难桐柏山庄的林老夫人。”
“桐柏山庄?”展千舫脸色大变。
展千帆的身暴颤,大量的鲜血再度涌吐,不但殷红了自己的衣裳,也溅污了展千舫的脸和手。
展千舫心胆俱裂,他对武香兰疾喝道:“快去请玉郎叔来。”
展千帆抬目望着展千舫,他吃力的道:“抱歉……哥……。”
展千舫泪光浮现,悲痛逾恒:“一定要撑下去,千帆。”
展千帆用力喘了一口气,全身簌簌战栗,血迹延着下颔滴落,在模糊中,他听到袁军河叫出一声:“娘!”
展千帆身躯蓦地一抽,他想挺直上身,奈何已经力不从心,眼前的黑雾愈来愈浓。
“不要让我抱憾!”展千舫狂乱地呐喊:“千帆,千万不要让我抱憾!”
赌坊恩仇 第二十四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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