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鞭抽下,她的娇躯必然震动一下。衣衫已四分五裂,但是,她居然还哼着不成调的儿歌。
“三六九”长了这么大,从未遇上这么动人心肺的事,也从未有过悲从中来,不能自已的感受。
他的视野中一片汪洋。
在此同时,他的胸中之火也忽然爆开。姜不幸是他一生中所见到最美的女人,也是他最敬重的女人,自上次在此救她脱困时,他就升华了私欲,而视她为异性至交,甚至视她为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
心中偶像被视为牛马一般虐待,这小子的眼珠子都红了,嘶吼着扑进磨房,向叶伯庭兜头砸出一掌。
叶伯庭弄来姜不幸要她在此椎磨,而不通知任何人,包括会主在内,一来是鸡毛蒜皮的事,不必惊动会主,二来是他有靠山。
叶伯庭自然知道有人会来找碴,所以他早已有所准备,未出六八招就把“三六九”砸出门外。
连扑三次,都是如此。他实非叶伯庭的敌手,第四次再扑却被砸昏。
醒来时是在他的屋中床上。他下床奔出,决定报告父亲。但他为人聪明,知道父亲知道也奈何不了叶伯庭,打狗还要看主面。
他在院中东一头西一头地,像只没头苍蝇,最后终于决定通知凌鹤那边的人。
夜深人静。
所有的人都已成眠,只有凌鹤躺在炕上睁着眼不能成寐。“阿幸会怎么样?”他想了很多遍,却绝对想不到磨房中的情景。
当然,还有另外二人也毫无睡意,一个是姜子云,另一个是专门照料孩子的萧娟娟。
姜子云知道少主人无法成寐,就在他的屋子附近踯躅,时近四更,就连一片落叶落地,都听得十分清楚。
姜子云深深地叹口气,暗暗诅咒道:“老天爷真有眼的话,为什么对少主人和不幸这么不公平?难道他们受的苦难还不够吗?”
突然,他发现一条人影飘落在凌鹤窗外。
妻子云大喝一声:“贼子,你敢!”距凌鹤窗外有三五丈左右,他扑近时,隐隐看出此人很年轻,且上了屋面。
这人到了屋面上,还回头看他一眼,似在打招呼表示并无恶意。
姜子云到了凌鹤窗外,道:“少主人,没事吧!”
凌鹤已在屋中亮起灯,道:“姜老,我没事,请进来吧!”
这工夫“恶扁鹊”师徒、麦秀、余大彩、高丽花等人,也都闻声而至。
他们都看到凌鹤手中捏了一张纸,似在仲怔,只有姜子云注意到他泪光流转的双目。
“少主人,这是谁送来的?”
凌鹤如同未闻,这工夫“恶扁鹊”抢上两步,接过凌鹤手中的一张纸,念道:“不幸姊在椎磨,苦不堪言。”
只有这十个字,也未落款具名,众人闻之,脸上同时一黯,姜子云已经者泪纵横了。
凌鹤一直坐着不动。“恶扁鹊”等人见这张纸上有许多地方都湿了,伸舌一添,道:
“是泪水,但不是凌老弟的。”
姜子云道:“是‘三六九”的,刚才是他送这纸条来的。据不幸说,上次她陷在该会之中,他们兄弟三人都想接近她。最后‘三六九”动了点心机,骗了他两个哥哥,而且自那时起,他对不幸已无邪念,视为天人了。”
“恶扁鹊”一掌拍在凌鹤背上,凌鹤才吐出一些黏液,原来他刚才急疼攻心晕了过去。
此刻无人能确切体会他的心情,却也无人不能体会他的椎心位血之痛。
姜子云摇摇倒下,曲能直接住了他的身子。
凌鹤突然嘶呼着,道:“阿幸……阿幸……”这凄厉的悲号,谁不感同身受?但谁又能分担他的痛苦?
“好啦!老弟。”“恶扁鹊”拍拍凌鹤的肩肿道:“放心!他的儿子在我们这儿,他不敢……”
曲能直道:“小江呢?别让他跑了!”众人同时警觉,也同时四下张望,因为凌鹤和“恶扁鹊”共同决定,夜晚只点他一处穴道,以小江的功力,不须两个时辰即可自解。这叫着防君子而不防小人,但小江并未逃走。
这时忽然有人悲声道:“奴才在此……”
众人不禁微愕,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改邪归正了?
凌鹤道:“江兄,起来吧!只要是彻底觉悟,我们绝不会赶尽杀绝的。”
小江悲声道:“凌少侠,还是让奴才回去试试看吧!”
凌鹤道:“好,你就请便吧!”
“不行!”麦秀道:“此人信他不得。”
曲能直也道:“我也反对放人,放了这畜牲,我们唯一救人之路已经断绝了。”
但凌鹤道:“路须让一步,味要减三分。各位,让他走吧!”
小江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站起来出屋而去。谁也没有再说什么,主要是因为“恶扁鹊”未反对。
过了一会,余大彩道:“在下以为救人固为当务之急,设法恢复凌鹤的武功,这才更重要。”
龙在江湖 第二十五章 父子反目情作仇 不幸命苦更不幸(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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