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塞传烽录 第八回 浪子伤情寻故侣 边城浴血振军威(10)

  第二天一早,罗曼娜给杨炎挑选一匹骏马,亲自送他出城,再叮嘱,这才分手。
  杨炎快马加鞭,兼程赶路,走了六七天,已到天山南路。天山山脉,迤逦三千多里,他看见峰峦,虽然已是属于天山山脉,但距离天山派居住的主峰,可还有七八百里路程,少说也还要再走三日。
  此时已是农历三月,在江南是杂花生树、群营乱飞的暮春季节,但在北国却还是正在开始解冻。从草原看上高山,可以看见冰川交错俨若银龙的奇景。旅人之歌
  虽然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但看见了熟悉的雪峰冰川景色,杨炎在山脚下草原上快马奔驰,也已经有了回到家中的感觉了。
  不过在喜悦之中也有担忧,他还没追上龙灵珠,一路上也打听不到她的消息。
  想起了龙灵珠,不觉也想起冷冰儿。蓦地他的耳边响起了一个既是温柔的又是严峻的声音:“记着,一把锁匙只能开一把锁!”这是罗曼娜给他送行之时,还再三叮嘱他的。
  从草原上看上去,山脚已有野花开放;山腰也已有了开始解冻的流泉呜咽。但山顶则仍是雪花纷飞。一山之上,春、秋、冬三个季先的景色齐备。杨炎的脑海中也有两个少女的影子,心头一片茫然。
  忽地他发现乱草丛中有一匹马的尸骸,肉已经差不多给饥鹰啄尽了,但还可以看得出来,这匹马是不久之前倒毙的,死亡的时间可能就是昨天。
  “不知那个流浪的旅人在这里失了坐骑?他如今还在走呢?还是已经和他的坐骑一样安息了?”
  “唉,我是一生出来就没家的,如今虽然回到天山,我也不能再把天山当作我的家了。我是个注定要一生流浪的旅人。”
  杨炎睹物伤情,不觉悲从中来,哼起一支在草原上流行的牧歌:
  “圣峰的冰川像天河倒挂,
  你听那流冰浮动轻轻的响……
  像是姑娘的巧手弹起了东不拉。
  她在问那流浪的旅人:
  你还要攀过儿座冰山?经历几许风沙?
  咿啦……
  流浪的旅人呀,
  草原的兀鹰也不能终日盘旋不下,
  你们尽是走呀,走呀,走呀……
  要走到那年那月,才肯停下你们的马?
  姑娘呀,多谢你的好心好意。
  只是我们没有办法回答。
  你可曾见过荒漠开花?
  你可曾见过冰川融化?
  (你没有见过了没有见过!呀!)
  那个流浪的旅人哪,
  他也永不会停下!”
  天苍苍,野茫茫。不过却没有“风吹草低见牛丰”的景色。
  杨炎哼罢“旅人之歌”,只觉天地之间,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在踽踽独行。
  “啊,冷姊姊,你在哪儿?你知道你弟弟回来找你吗?”
  “啊,灵珠小妹子,你在哪儿?你知道我正在追赶你吗?”
  他同时想起了两个人,突然两个人的幻影同时在眼前消失了。
  他凝神细听,隐隐听得远处似乎有人在吹芦笛,这种芦笛是天山上冰湖边特产的芦木制的。芦木和芦苇不同,芦苇属于“禾本科”,芦木则是隐花植物,不过有一样相同的是,芦木也是茎中空有节,制成的芦笛比芦苇制成的“芦管”吹得更响,声音往往可以传到数里外。
  杨炎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竟不知是有多远。心里想道:“此人内功造诣甚是不弱,不知是那位师叔?咦,他吹的这个曲调,这个曲调……”
  那人吹的正是“旅人之歌!”
  杨炎跳了起来,叫道:“冷姐姐,冷姐姐。一定是冷姐姐。”
  “旅人之歌”已经吹完了,接着听得一声长啸,宛若龙吟!
  “是义父,是义父!义父,冷姐姐,你们听得见我吗?”
  缪长风运用狮子吼功,长啸可以声传数里,杨炎的内功还未达到这个造诣。
  他的大叫,也还没有寻常人吹的芦笛传得那么远。他在发狂大叫之后,也立即知道他们是不会听见他的了。他只能快马去追。
  但远处的声音已经消失了。
  杨炎没有看错,他刚才发现的那匹马是在昨天死的。骑马的正是龙灵珠。”
  龙灵珠正在纵马疾驰之际,他的坐骑突然四蹄屈地,一声长嘶,就倒毙了。
  虽然是连日奔驰,但这匹马并非是越跑越慢的情形倒毙的,似乎不应该是由于疲劳所至。
  龙灵珠大吃一惊,急忙跃过一旁。
  幸而她惊觉得早,定睛一瞧,只见翻倒的马腹上有一只五色斑烂的蝎子。这是沙漠上一种罕见的毒蝎,腹有吸盘,这匹马刚好从它身旁经过,给它爬了上来。
  龙灵珠一剑刺死毒蝎,但她的坐骑却是返魂乏术了。更糟糕的是,她的干粮包给抛在地上,泥沙和干粮混在一起,她怕沙中有蝎子的毒液,不敢冒这个险拣出干粮。她大叹倒楣,心里想道:“这可真是屋漏更遭连夜雨,行船更遇打头风。靠两条腿走路,不知何日方能走到天山?但不管如何,纵使是爬着走路,我也是要爬到天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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