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尘丝 第三回 除夕归人 无辜遇难 深宵赴约 溥白豪冤(10)

  未曾正式拜堂,能不能算是新娘呢?姜雪君不通律例,也不懂礼法,她不知道。
  那个丫环将她扶入新房,赶忙就退出去了。因为她怕得罪小姐。
  要不是有郭元宰叫她出头,她这个“新娘”恐怕根本进不了新房。
  郭元宰也没来看过她,不知是为了避嫌还是为了要服待业已受了重伤的师父——她的“新郎”。
  新郎伤得如何,没人告诉她,她也不想知道。
  她只是觉得这情景未免有点滑稽。
  洞房里冷冷清清,只有一对烧残的红烛伴她。
  本应该是洞房红烛薰罗帐;
  却谁知变成了: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做新娘做得这样倒霉大概也只有我了。”
  不过她并不埋怨自己的“命苦”,相反,她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她并不埋怨,只是觉得“滑稽”。她想笑,但却笑不出来。
  小时候她是很喜欢笑的,卫天元就曾经和她说过,最喜欢看她的笑脸。
  而现在她也正是为了卫大元的缘故,笑不出来。
  轻松的心情变得沉重了,血溅礼堂的一幕好橡还在眼前。她的手上似乎还有卫天元的血腥气味。
  虽然她并没有沾上卫天元的血,“我虽未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这句话也用不上;但卫天元刺伤自己,她总觉得,好像自己刺伤他的一样。
  “奇怪,我为什么没有想到伤得比卫天元更重的新郎呢?”
  现在,她忽然想起这个“可怜的新郎”了。要说卫天元的伤是为她的缘故,徐中岳的不幸恐怕是更加为了她吧?
  这是一个噩梦,但这样的噩梦,她并不是第一次经历。十年前的那个噩梦,比今日的这个噩梦还更可怖。
  卫天元的影子在她面前摇晃,形象也渐渐变了。变作了十四五岁的大孩子。
  那时他们二人是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之交。
  卫天元比她年长五岁,他们自小就像一对兄妹。
  其实说个“像”字还不大恰当,卫天元几乎可以说是在她的家里长大的,他们比许多人家的亲兄妹还亲。
  卫伯伯常常出门,在家的日子,一年里加起来恐怕还不到一个月,卫伯伯一出门,孩子就托给她的爹爹照顾。卫天元在她的家里住,待父亲回来才搬回去。一年里有十一个月住在她的家里,亦早已习惯把她的家当作自己的家了。
  她稍懂人事后,曾经问过爹爹,卫伯伯干什么的,为什么常不在家。爹爹总是叫她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说是说给她听,她也不懂。她也问过卫天元,卫天元告诉她,他的爹爹在外面有许多朋友,因此要常常出门去找朋友。她觉得有点奇怪,但卫天元能够回答她的就只是这么多,再问他,他也说不出所以然了。
  她还清楚记得卫伯伯最后那次回家是腊月甘三的“小年夜。”
  他是在她的家里吃了小年夜饭,才接元哥回去的。
  她也清楚记得,就是在吃这顿小年饭的时候,她第一次听见徐中岳的名字的。
  是卫伯伯在喝了许多酒之后,和她父亲提及这位中州大侠的名字。
  他告诉她的爹爹,这次在外面交了一位好朋友,这位好朋友就是鼎鼎大名的中州大侠徐中岳。
  爹爹和他开玩笑的说: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和客人结交的吗?你常说江湖上所谓“大侠”,多半是浪得虚名之辈,怎么这次却一反常态了。
  卫伯伯说这位中州大侠与别的“大侠”不同,他的确是个仗义疏财的侠士,可惜的就是太有钱。
  她年纪小,听不懂这句话。不过在爹爹和卫伯伯的谈话之中,她也约略懂得卫伯伯的一点意思,卫伯伯似乎更愿意和穷人交朋友。虽然富人不是不可结交,但要做到推心置腹的朋友,总是多少有点顾忌。
  卫伯伯顾忌什么,她不懂,也不敢问。
  她的爹爹听了卫伯伯这么说,方始好像放下一重心事似的,不住点头,说道:“是啊,逢人但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徐中岳虽然侠名远播,你和他亦是一见如故,但到底是新认识的朋友,依我看来,你干的事情,暂时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卫伯伯笑道:“这个我懂,目前我也还未知道他是否和咱们是一条道上的人,我怎能就把秘密都告诉他?”
  爹爹说道:“我就是怕你太过热心,容易相信朋友,你能够谨慎一些,我就放心了。”
  她不耐烦听大人说话,把元哥拉过一边,和他说道:“我给你捏了一个泥人缝上新衣。”
  他们躲在角落里悄悄说话,但妈妈却听见了。妈妈真多事,过来就笑话她。
  “你当元哥还是小孩子么,他已经长得和他的爸爸差不多一股高了。”
  “他长得高那又怎佯?”
  “他已经不是玩泥人儿的年纪了。卫伯伯这次回来,不久就要走的。你也别要老是缠着元哥陪你玩了。趁卫伯伯在家,你和元哥都应该跟卫伯伯多学点正经的本事。”妈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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