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这桌令人难忘的宴席,菜肴所需的食品全是农场的存货,一样也没有从外面购买,有香料浓汁浇羊腿、香草白汁炖小鸡、美味油脂漫过餐盘的火腿、白葡萄酒烩兔肉,还有鲑鱼和白斑狗鱼,是在卡申河里打的。
无需补充说明,这些丰盛的食品,小把戏都在笔记本支出栏上如数登记,他的帐目一丝不苟。因此,他可以心安理得地又吃又喝。况且,席上壮小伙子做出了表率,他们强健的肠胃吃进多少菜肴也不在乎,只要菜肴丰盛就行。好家伙!从晌午吃到晚上,三道主莱,还有尾食,尽管葡萄干大米布丁做的量很大,尽管每人一张醋粟酱馅饼配生芹菜,餐桌上什么也没有剩下。
还有美酒,有浓黑啤酒,还有淡黑啤酒,还有汽水,还有于斯克博威士忌,还有白兰第,还有杜松子酒,还有著名配方的烈酒,“要热、要浓,要多”。足够醉倒本省酒量最大的人。宴饮持续了3小时,要结束时,一双双眼睛发亮像火炭似的,一张张脸红得赛似燃烧的煤炭。当然,在马克卡蒂家里,大家还是有节制的……他们并不因为鄙视为新教徒开设的“烧酒馆”,就去光顾为天主教徒开的“烈酒馆”。再说,这是洗礼的日子,不是应当宽容一点儿吗,本堂神甫不是在这儿为他们赎罪吗?
然而,马丁先生并不放松,注视宴饮的人,颇为意外地发现二儿子帕特喝酒有节制,而他兄弟西姆却要进入醉乡。
近邻的一位大农场主感到奇怪,一名水手能这么控制自己的酒量。
“因为我知道约翰·普兰的故事。”年轻的海员回答。
“约翰·普兰的故事?……”有人高声问道。
“故事或者歌谣,怎么说都行。”
“好哇!唱给我们听听吧,帕特。”本堂神甫说道,他觉得不妨娱乐一下。
“挺悲伤的……而且没完没了!”
“没关系,唱吧,我的孩子……我们有时间,能一直听完。”
于是,帕特以宏亮的声音唱起咏叹调;小把戏听着,为以是大洋通过他的口在歌唱。
约翰·普兰咏叹调
1
约翰·普兰杯不停,
饮到最后还要饮,
可以相信我这话,
他已喝得醉醺醺。
泡泡一家小酒馆,
一泡就是两钟点,
要把津贴全喝掉,
还用多泡些时间?
一次潮汐一出海,
这钱还能挣出来,
真是酒鬼糊涂蛋,
又去酒馆饮开怀!……
渔夫喝酒克罗梅,
每喝必醉成恶习。
打渔行业太艰苦……
约翰·普兰下海去!
“好哇!他终于离开酒馆啦!”西姆高声说道。
“酗酒的人离开酒馆太难受啦!”大农场主说道。
“他喝足啦!”马丁先生指出。
“过量啦!”本堂神甫说道。
帕特又唱道:
2
约翰·普兰打鱼船。
起个名号叫卡万,
船头尖尖如利箭,
备有前帆三角帆。
其他渔船已驶远,
远远驶离渔港湾,
约翰约翰快点跑,
快点赶回上渔船。
现在大海正退潮,
退潮好似望风逃,
看看不过两时辰,
潮汐不是开玩笑。
约翰如不快启锚,
不快下海真糟糕。
一旦延误变了天,
他的渔船就报销。
“可以肯定,他喝酒误事,要倒楣的!”老祖母说道。
“他是自找倒楣!”本堂神甫附和一句,帕特继续唱道:
3
满天乌云夜黑暗,
黑暗狂风起骤然,
好似鹞鹰扑下来……
约翰睁大夜猫眼。
睁大眼睛看近前,
什么声响传耳畔?
原来撞到岩石上……
如果怠慢真危险!
船身左右直摇晃,
海水险些灌满舱,
一股大浪打过来,
可能船毁要遭殃。
约翰·普兰直嘟囔,
不干不净骂海浪,
费了九牛二虎力,
连滚带爬到船上。
约翰一边拉帆索,
一边连声打酒嗝,
从兜掏出大烟斗,
再用火镰点着火。
天要严寒无处躲,
自身也要穿暖和,
套上雨靴戴风帽,
漆布大衣身上裹。
穿戴好了立桅杆,
桅杆立起颇费难。
不过约翰很灵活,
约翰·普兰是壮汉。
接着要拉三角帆,
沉重帆布堆眼前,
拉住吊索猛一跳,
爬上桅杆赛猴猿。
最后就要收缆绳,
收在船头盘齐整,
再去船尾把住舵,
轻帆正好借疾风。
风帆疾驶赶航程,
我想醉汉没做梦,
经过耶稣受难地,
划个十字表虔诚。
“一个爱尔兰人,什么时候也不能忘了划十字。”马道克严肃指出。
“就是喝了酒也不能忘。”马丁娜附和一句。
小把戏 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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