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这个大拳头就像流星锤似的,以其快无比的速度,蓬的一声,重重击中杀手李文敖的鼻梁骨。
李文敖的面孔应声开花,人也跟着向后倒飞出去!
暴虎吕耀庭这一拳,不仅出手不够光明,居心亦极残忍狠毒。
他跟第一楼这三名护楼杀手,并无私人恩怨,李文敖带人出面指责,也只是基于捧了别人饭碗,职责攸关,势在必行。
他暴虎身为黑道中人,应该比别人更明白,干李文敖他们这行的,表面上看来威风凛凛,其实也有他们说不尽的辛酸。
人在江湖行走,一言不合,动拳、拔刀,说穿了,除了利益冲突,大部份时间争的都是一个面子,一口闲气。
所以有时只须双方把话说开了,让彼此都下得了台,也并非一定非翻脸不可。
退一步说,就算他仁兄一向嚣张惯了,走到哪里都是老大,有了几分酒意之后,更是非干一架不足以尽兴,他刚才这一拳,也尽可以找李文敖身上别的部位下手。
李文敖被他打伤了,甚至送掉老命,那是另外一回事。
在像第一楼这种充满是非的风月场所中,无论杀手打死客人.或是杀手遭客人打死,都算不上是什么大新闻。
就客人方面说,喝酒喝掉老命,那是乐极生悲、咎由自取,怨人不得。
杀手出了意外,也是一样。
谁叫你学艺不精,浑充好汉,混进这一行来的?
但如果仅为了一点小争执,尤其是在自己理亏的情形之下,冷不防一出手就想毁掉别人的一张面孔,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无论男人或女人,也不论这个人如何不重视自己的仪表,相信这世上绝没有一个人不希望自己有一张完整而端正的面孔。
而今,这位双手捂脸,血溢如泉,蜷以抽搐的李姓杀手,在挨了暴虎如铁锤般的一记重拳之后,就是找上全国最有名的骨科大夫,无疑也无法重新获得一张“完整”,而“端正”的面孔了!
另外两名杀手见暴虎吕耀庭出手如此辛辣,无不双目喷火,牙关咬得格格作响。
当下也不再多言,闷吼一声,双双扑上前去。
暴虎吕耀庭嘿嘿冷笑。
“你们找死!”
只见他身形微微一矮,脚下打转,双臂一曲,突以双时分向两名杀手腹隔间撞去。
俗云:“拳打一升,肘重一斗。”
贴身过招,善用肘拐者,经常都是胜家,便是这个道理。
暴虎吕耀庭人虽生得矮胖臃肿,身眼腰步却灵活得出奇。
两名杀手急怒攻心,仗着人高马大,恨不得起手一拳便将这名暴虎捶个稀烂,以致于疏忽了暴虎这种小巧紧凑而霸道的招式。
咚!
咚!
双肘均未落空。
两名杀手被撞中的部位,都是胸口。
这两名杀手虽较李文敖幸运,没给一拳打烂面孔,但受创的程度,却比李文敖严重得多。
两人腰一弓,先是一声嗳唷,然后便喷血如泉,酒醉般绊出几步,咕咚栽倒。
梅花大厅中,登时形势大乱。
“快点找马师父!”
“快去!”
“快去!”
“啊,好,马师父你来了!”
弓展身形已动,听说什么马师父来了,便又停住脚步。
马师父是个双目炯炯发光,身材高瘦,神情稳重,约莫四十出头的中年人。
这位马师父人一现身,大厅中惊惶失措的伙计和姑娘们,便如同吃了定心丸似的,顿时肃静下来。马师父手持刀柄,缓步上前道:“这位吕大爷是不是喝醉了?”
暴虎吕耀庭双手叉腰,气热汹汹的血丝眼一翻道:“老子醉了怎么样?没有醉又怎么样?”
马师父寒着面孔道:“醉了,请先安静点躺下来,等酒醒了再赔本楼损失,没醉,那便是有意找碴!”
“是的,老子是有意找碴,你能怎么样?”
“我不能怎么样,只想讨个公道。”
“讨个公道!哈哈哈!”暴虎吕耀庭仰天桀桀大笑:“我操你奶奶的,你他妈的,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他笑声一收,大跨一步:“你他奶奶的,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马师父寒着面孔道:“喝酒耍赖,砸家伙揍人,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暴虎吕耀庭突然跃身而起,一拳直擂马师父面门。
“老子不是东西。老子只会揍人!”
这一拳去势之猛,力道之沉,均不下于杀手李文敖刚才挨的那一拳。
但是,这位马师父不是李文敖。
马师父不慌不忙,只一闪身,便将这雷霆万钧的一拳避开了。
暴虎一拳落空,凶焰更炽。
七巧神刀 二、欲海双绝(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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