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光心中又是一怔,觉得杜念远是真正地变了。
杜念远却有点伤感地道:“人总想活下去的,在昆仑山中我遇上强敌,连你爸爸都不肯帮我,我不得不借助这些力量以求自保!”
韦光默然无言可答,端木方狠狠地盯了他一眼。
由长白回行,进山海关,沿长城,取道居庸,神骑旅遣出了浩荡的行列。
公冶勤打头先走了,杜念远与朱兰合乘一辆华丽的马车,忠心耿耿的徐刚跨着车辕,风姿动人的祝家华执辔。
凌寒冰、易水流、邢洁、孙霞、雷雨风霜四部侍者都是骏马长剑,护卫在四周,韦光一个人单独在后面。
白纫珠与韦珊则意兴甚浓,或前或后的来回奔驰。
沿途有着许多形形色色的江湖人,他们都是准备去参加群雄大会的,然而大家都远避着神骑旅的行列。
杜念远看了一下邢洁的神情,微笑地对朱兰道:“我这四个徒儿,本来好好地配成两对,现在恐怕难以如愿了,姨姨!你看那小妮子不住朝后望呢!”
朱兰扫了一下邢洁,见她果然走一阵,总要把无限深情的眼光,向韦光那儿膘一下,不禁也是一叹道:“我最怕这种事情,结果还是难免……”
杜念远微笑道:“也难怪那小妮子动心,光弟在气度上,似乎比他父兄都强一点,恐怕我另一个徒儿也免不了……”
朱兰一蹙眉道:“光儿性情固执得很,你最好有机会开导她们一下,不要弄得日后又是怨牵情缠,这世界上恨事太多了。”
杜念远笑道:“任何事情我都有办法,就是这点不行,因此我绝不干涉!您是过来人,应该体会到这层意思的。”
朱兰长叹不语,杜念远又笑道:“我看您还是开导一下白家妹子吧,她倒不像个心胸太窄的女孩子,佳夫难求,叫她不要自钻牛角尖。”
朱兰摇头道:“这种话我怎么说得出口?”
杜念远笑道:“那就由他们自己去应付吧!儿女大了有许多事情不是做父母的能操心的,当年韦伯伯强出头……”
朱兰脸上微微一动道:“你对梅姑也太过分一点。”
杜念远哼了一声道:“这不是我整她,压根儿是纪湄也不爱她,否则我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将她从纪湄的心中赶出去。”
朱兰见她神色不愉,连忙改口道:“现在你作何打算呢?”
杜念远沉思片刻才道:“我也不知道,纪湄的人整个变了,他不再记得我,我敢担保他也不会再爱宇文瑶,今后他对我们,恐怕都只有道义上的责任。”
朱兰轻轻地一叹道:“念远,你实在也够苦的!”
杜念远神色一变,半晌才道:“我也顾不得许多了,这次假若能够成功,我相信可以恢复纪湄的记忆,假若他对旧情仍是无动于衷的话,我不借杀了他,然后再大杀天下人,最后我自己陪在里头殉葬,大家到阴世去打风月官司。”
朱兰有些骇然道:“念远,你太偏激了!”
杜念远冷笑道:“朱姨姨,你在梵净山的时间比我娘还久,怎么也说这种话?是管仙子对你的教育不够,还是韦伯伯改变了你?”
朱兰默然无语,半晌才道:“你对这次大会又是胸有成竹了。”
杜念远回颜一笑道:“姨姨!你怎么这么看得起我?”
朱兰微笑道:“我不是看得起你,而是了解你,你很少做没把握的事。”
杜念远摇头一笑道:“这次你可错了,我一点把握都没有,那地方可古怪呢!”
朱兰惊道:“怎么!你已经先去过了?”
杜念远微微一笑道:“当然!否则我何必召开这群雄大会,我要是有办法,何苦再费这么大的事,把天下人都惊动了。”
朱兰诧然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念远神秘地道:“一言难尽,说了也没有用。”
朱兰沉思有顷,忽然道:“你必是在哪儿吃了亏,所以才找别人去做替死鬼!”
杜念远不否认地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吧!”
朱兰惶然道:“你都不行了,还有谁行呢?”
杜念远道:“这倒很难说,也许有的人机缘比我好,但是只要有一个人能成功,就是我的成功!”
朱兰歇了半晌才道:“那陵墓中一定充满了凶险,你想鼓动别人先去卖命,假若他们得手了,你再掠人之美……”
杜念远微笑道:“你从小把我带大的,有些事是瞒不过你的。”
朱兰神色凝重无语,杜念远微笑道:“你放心!只要得手的人是姓韦的,我绝不过问!”
朱兰叹一口气才道:“谢谢你杜念远!人有时总有点自私的想法。”
杜念远轻轻一笑道:“这是人性之常,你倒无须客气,不过我绝不担心,韦怕怕是一定不会参加的,纪湄也许会来,我绝不让他去冒险,光弟性情恬淡,他也不会去争夺的,万一他要去,你最好是阻止他。”
朱兰变色插口道:“那陵墓中真是如此凶险吗?”
江湖夜雨十年灯 第六十一章 神功发生死之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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