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果然这样做了。拉乌尔手持手枪,向马车的第一匹马冲过去,命令车夫停车。
波尔朵斯捉住了车夫,把他从座位上举起来。
格力磨已经抓牢停下的马车的车门。
拉乌尔张开胳膊,叫道:
“伯爵先生!伯爵先生!”
“哈,是您吗,拉乌尔?”阿多斯欣喜若狂地说。
“干得不坏!”达尔大尼央大笑着,也说道。
他们两人拥抱捉住了他们的年轻人和波尔朵斯。
“我的好波尔朵斯,了不起的朋友!”阿多斯叫道,“您总是老样子!”
“他依旧只有二十岁!”达尔大尼央说,“太妙了,波尔朵斯!”
“天哪!”波尔朵斯有些糊涂了,回答说,“我们以为别人把您逮捕了。”
“其实是,”阿多斯说,“仅仅坐了达尔大尼央先生的四轮马车兜兜风。”
“从巴士底狱开始,我们就跟在你们后面了,”拉乌尔用又是怀疑又是责怪的口气说。
“我们上那儿去和那个好客的贝兹莫先生一同吃了晚饭。您还记得贝兹莫吗,波尔朵斯?”
“当然罗!记得很清楚。”
“我们在那儿见到阿拉密斯了。”
“是在巴士底狱吗?”
“是在吃晚饭的时候。”
“啊!”波尔朵斯喘了一口气。
“他对我们说了许多关于您的事情。”
“谢谢!”
“伯爵先生上哪儿去?”格力磨问,他的主人刚才己经用一个微笑奖赏过他了。
“我们回布卢瓦家里去。”
“就这样去吗个?……一直往前走?”
“一直往前走。”
“没有一件行李?”
“啊!老天爷!拉乌尔也许会负责把我的行李寄送去的;而且,如果他回到我那儿去的话,他会自己给我带来的。”
“要是在巴黎他不再有什么事,”达尔大尼央说,他的眼光坚定有力,象钢刀一样锐利,象他内心一样痛苦,因为他触痛了可怜的年轻人的伤口,“他还是跟您一起去的好,阿多斯。”
“在巴黎我没有什么事了,”拉乌尔说。
“那么我们走吧”阿多斯立刻说。
“达尔大尼央先生呢?”
“我吗,我只陪阿多斯到城门口,然后和波尔朵斯回来。”
“很好,”波尔朵斯说。
“来,我的儿子,”伯爵温柔地用手臂围住拉乌尔的脖子,把他拉到马车里,一直拥抱着他。“格万磨,”伯爵继续说,“你悄悄地带着你的马和杜·瓦隆先生的马回巴黎去,因为拉乌尔和我,我们在这儿上马,把四轮马车让给这两位先生坐着回巴黎,然后,你一回到家里,就把我的衣服和我的信件理出来,全部寄送到我们那儿去。”
“可是,”拉乌尔想法使伯爵说话,他提醒说,“等到您回到巴黎的时候,您没有衣服,没有用品,什么也没有了,那会很不方便的。”
“拉乌尔,我想,从现在起,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是不会回巴黎的。最近我们在这儿的逗留不会鼓励我以后再来这儿啦!”
拉乌尔低下头来,一句话也不说了。
阿多斯走下四轮马车,骑上了原来是波尔朵斯骑的马,这匹马换了一个人骑,显得好象十分高兴。
大家拥抱,握手,说了许许多多表示永恒的友谊的话。波尔朵斯答应一有空闲就上阿多斯那儿去待一个月。达尔大尼央答应要好好利用他的第一次假期,然后,他最后一次拥抱了拉乌尔,同时说道:
“我的孩子,我将给你写信。”
达尔大尼央的这句话里包含了所有的意思,因为他是从来也不写信的。拉乌尔感动得流下了眼泪。他离开了火枪手的怀抱,上路了。
达尔大尼央回到马车里波尔朵斯身边。
“好呀,”他说,“亲爱的朋友,这一天过得多好呀!”
“是啊,”波尔朵斯说。
“您大概太累啦?”
“不太累。不过我要早点睡觉,好应付明天的事”
“干什么?”
“没什么!为了完成我已经开始的事情。”
“我的朋友,您使得我全身发抖。我看到您是这样胆战心惊。见鬼,您做了什么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做完?”
“您听着,拉乌尔没有和人斗剑。应该是我斗,我!”
“和谁?……和国王?”
“怎么,和国王?”波尔朵斯惊愕地说。
“是的,大孩子,和国王!”
“我对您肯定地说,这是和圣埃尼昂先生斗剑。”
“这便是我想对您说的话。您和这位绅士斗剑,就是对着国王拔出剑来。”
“啊!”波尔朵斯睁大了眼睛,说,“您肯定是这样吗?”
“那当然!”
布拉热洛纳子爵 四〇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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