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梭罗夫人 二二二

  转瞬间他就下了楼,同利瓦罗和里贝拉克相会。他说:
  “朋友们,请看这位人中豪杰的高贵容貌,请看他的还没有变色的鲜血,他给我们作出了榜样,他并不假手别人为他报仇……比西!比西!我们要学你的榜样,请安息吧,我们要亲手报仇。”
  他一边说,一边脱下帽子,用嘴唇去吻了吻比西的嘴唇,又拔出佩剑,浸在比西的血液中。
  他说道:“比西,我凭你的尸首发誓,你的血,将用你敌人的血来偿还!”
  其余两人也说:“比西,我们发誓,不杀死他们毋宁死!”
  昂特拉盖把剑插入鞘中,说道:“先生们,不留情,不宽恕,同意吗?”
  两个年轻人向比西尸首伸出一只手,也说道:
  “不留情,不宽恕。”
  利瓦罗说道:“可是这样一来,我们三个人就要对付他们四个人了。”
  昂特拉盖说道:“是的,可是我们没有暗杀过任何人,清白的人是得到天主保佑的。永别了,比西!”
  他的两个同伴也说:“永别了,比西!”
  于是他们走出了这所该死的房子,他们脸色苍白,心里怀着恐惧。
  死亡的景象使他们陷入绝望的深渊,给他们增添了百倍的力量;义愤填膺和激昂的感情又使他们产生了超人的本领。
  一刻钟以来围观的人越聚越多,他们费了很大的劲才穿出人群。
  到了决斗场所,他们发现敌手已经在等着他们,敌手有些坐在石头上,有些很别致地跨在木栅栏上。
  他们为了迟到而感到惭愧,最后几步是奔过来的。
  四个嬖幸带来了四个侍从。
  四柄剑横放在地上,仿佛像它们的主人一样,也在休息和等待。
  凯吕斯站起来,向他们傲慢地行礼,说道:“先生们,我们先到,在等待你们。”
  昂特拉盖说道:“请原谅,如果不是由于我们一个同伴的耽误,我们本来可以比你们先到的。”
  埃佩农说道:“这位同伴是比西先生吗?的确,我没有看见他。看来今天早上他还在睡懒觉吧。”
  熊贝格说道:“我们已经等到现在,我们还可以再等下去。”
  昂特拉盖说道:“比西先生不能来了。”
  几个嬖幸的脸上都流露出目瞪口呆的惊异,只有埃佩农的表情不一样,他说道:
  “他不能来?哈!哈!这位勇士中的勇士原来也害怕了么?”
  凯吕斯说道:“他不可能是这种人。”
  利瓦罗说道:“您说得对,先生。”
  莫吉隆问道:“那么他为什么不来?”
  昂特拉盖答道:“因为他死了。”
  几个婴幸一齐喊道:“死了?”
  只有埃佩农没有吱声,脸上微微泛白。
  昂特拉盖接下去说道:“他是被人谋杀死的,先生们,难道你们不知道?”
  凯吕斯答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一定知道?”。
  埃佩农说道:“首先,这是否是事实?”
  昂特拉盖拔出佩剑,说道:
  “他的血就在我的宝剑上,这不是事实!”
  国王的三个朋友惊叫:“谋杀!比西先生被人谋杀了!”
  埃佩农继续摇头表示怀疑。
  里贝拉克说道:“这剑上的血叫喊着要报仇,先生们,难道你们没有听见吗?”
  熊贝格说道:“啊!原来你们的悲痛是有针对性的。”
  昂特拉盖说道:“一点不错!”
  凯吕斯喊道:“这话怎么讲?”
  利瓦罗低声说道:“法学家有句话说:‘从罪行中得利者必为犯罪人。’”
  莫吉隆放大喉咙嚷道:“啊!先生们,你们必须高声把话说清楚。”
  里贝拉克说道:“我们正是为此而来的,先生们,我们之间有无数值得我们拼个你死我活的理由。”
  埃佩农拔出佩剑说道:“那么就快点把剑拔出来,快点动手吧。”
  利瓦罗说道:“好呀,加斯科尼人先生,您现在倒性急起来了,我们四个人对四个人的时候,我记得您的调门可没有这样高。”
  埃佩农道:“你们只剩下三个人,难道这是我们的错?”
  昂特拉盖大声说:“是的,这是你们的错。因为有人愿意他躺在坟墓里,而不是出现在决斗场上,他才横遭不幸的;他死时手被砸碎,是因为有人不想让他的手握剑;他的死亡是因为有人不管任何代价都要使他的眼睛不能再放光芒,这光芒能使你们四个人头晕目眩。你们明白吗?我的话说清楚了吗?”
  熊贝格、莫吉隆和埃佩农都发出愤怒的吼声。
  凯吕斯说道:“够了,够了,先生们。埃佩农先生,请您退出战场,我们三个人只对付三个人,让这些先生们看到,虽然我们有这样的权利,我们仍然不愿意从别人的不幸事件中得到好处,我们同他们一样,对这不幸事件是深感哀掉的。来吧,先生们,来吧,”他一边说一边把帽子向后面一扔,举起左手,右手把剑挥舞得呼呼作响,又说道:“来吧,你们亲眼看到我们在光天化日之下,天主的眼皮下决斗,你们就能判断我们是不是杀人犯。来吧,让开点,让点地方出来!”
  熊贝格说道:“我本来只僧恨你们,现在我唾弃你们了。”
  昂特拉盖说道:“一个钟头以前我想用剑杀死你们,现在我想亲手扼死你们。摆好架式!先生们,摆好架式!”
  熊贝格说道:“我们穿着上衣还是不穿上衣?”
  昂特拉盖说道。“不穿上衣,不穿衬衫,露出胸膛,敞开心脏。”
  所有的年轻人都脱下外衣和衬衫。
  凯吕斯一边脱衣一边说:“咦,我的匕首不见了,剑鞘装得不紧,一定是在路上丢了。”
  昂特拉盖说道:“或者您把它遗留在巴士底广场的蒙梭罗家了,因为它插在人体的剑鞘中,您不敢把它拔出来吧。”
  凯吕斯发出一声怒吼,马上摆好架式。
  这时候希科来到了决斗场所,他大喊一声:“昂特拉盖先生,他没有匕首,他没有匕首。”
  昂特拉盖说道:“活该!这不是我的错。”
  说完他用左手拔出匕首,也摆好了架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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