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从这个世界搬走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两位绅士同时叫起来。“海军元帅从这个世界搬走了!”
“怎么!德·柯柯纳先生,”老板不怀好意地微笑着说,“您是德·吉兹公爵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
“什么事?”
“前天,海军元帅经过圣日耳曼—洛克赛卢瓦广场,在议事司铎皮埃尔·皮尔的房子前面,给人用火枪打了一枪。”
“他给打死了吗?”拉莫尔大声说。
“没有,这一枪仅仅打伤了他的胳膊,打掉了两个手指头。不过,有人希望子弹是有毒的。”
“什么,好卑鄙!”拉莫尔喊道,“有人希望!……”
“我是说有人认为,”老板又说,“别为一个字眼儿生气,我口误了。”
拉于里埃尔老板脊背转向拉莫尔,以极其揶揄的神情朝着柯柯纳伸了伸舌头,同时还递了一个彼此心照的眼色。
“真的!”柯柯纳喜形于色地说。
“真的!”拉莫尔难过得发了呆,低声说。
“就象我荣幸地通知你们一样真实,先生们,”老板回答。
“既然如此,”拉莫尔说,“我得赶紧到卢佛宫去,一刻也不能耽搁了。我在那儿能见到亨利国王吗?”
“有可能,既然他住在那儿。”
“我也要去卢佛宫,”柯柯纳说,“我在那儿能见到德·吉兹公爵吗?”
“很可能,因为刚怀久我还看见他带着两百位绅士走过去。”
“那就走吧,德·柯柯纳先生,”拉莫尔说。
“我跟着您,先生,”柯柯纳说。
“你们的晚饭呢,两位绅士?”拉于里埃尔老板问。
“啊!”拉莫尔说,“我也许在纳瓦拉国王那儿吃。”
“我也许在德·吉兹公爵那儿吃,”柯柯纳说。
“我哩!”老板一边望着两个绅士朝卢佛宫那条路走去,一边说,“我得去擦亮我的头盔,给我的火枪装上火绳,把我的槊磨快。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五 详细地谈谈卢佛宫和一般地谈谈德行
这两位绅士根据他们头一个碰见的那个人的指点,经过阿韦隆街、圣日耳曼洛克赛卢瓦街,很快就到了卢佛宫前面,这时候王宫的塔楼已经开始隐没在暮色之中。
“您这是怎么啦?”柯柯纳问拉莫尔。拉莫尔看到这座古王宫,停下来,带着无限崇敬的心情望着突然一下子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些吊桥、狭窄的窗子和小尖塔。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啦,”拉莫尔说,“我的心怦怦直跳。然而我并不是一个过分胆小的人,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觉得这座宫殿很阴森,岂止是阴森,简直是可怕!”
“啊!我吗,”柯柯纳说,“我不知道我会遇上什么事,不过我是一个少有的宽心的人。衣着固然是有点随便,”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旅行服装,继续说下去,“但是,唔!看上去倒挺象个骑士。我接到的命令要我迅速来到,既然我一丝不苟地服从了,我一定会受到欢迎的。”
两个年轻人继续往前走,各人表达出各人的想法,心里都十分激动。
卢佛宫警卫森严,所有的崩哨似乎人数都增加了一倍。我们这两位旅客因此在一开始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但是柯柯纳已经发现德·吉兹公爵的名字对巴黎人能起到象法宝那样的作用,因此他走到一个卫兵跟前,先说出这个威力无比的名字,然后问他仗着这个名字能不能进入卢佛宫。
这个名字似乎对卫兵其起到了一般性的作用,不过他还是问柯柯纳有没有口令。
柯柯纳只好承认他没有口令。
“那么就请您走开吧,我的绅士,”卫兵说。
这时候,有一个人正在跟值班军官谈话,听见柯柯纳要求准许进入卢佛官,就停止谈话,朝他走来。
“林(您),林(您)想现(见)迪(德)·奇(吉)兹西(先)生?”
“我想跟他谈谈,”柯柯纳满脸堆笑地说。
“不绳(行)!空(公)爵在国王那儿。”
“不过,我接到通知信,要我来巴黎。”
“啊!林(您)有一翁(封)东(通)知信?”
“是的,我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
“啊!林(您)是从很远的替(地)方来的?”
“我是从皮埃蒙特来的。”
“号(好)!号(好)!那是另外一回事了,林(您)叫……”
“阿尼巴尔·德·柯柯纳伯爵。”
“很号(好)!很号(好)!把信拉(拿)出来,阿尼扒(巴)尔西(先)生,把信拉(拿)出来。”
“我看,这准是个正派人,”拉莫尔在一旁自言自语,“难道我就不能找到同样的一个人把我领到纳瓦拉国王那儿去吗?”
“把信拉(拿)出来,”这个德国籍的绅士把手伸向犹豫不决的柯柯纳,继续说。
“见鬼!”皮埃蒙特人说;作为半个意大利人,他不轻易相信人。“我不知道应不应该……我还没有这个荣幸认识先生。”
“我叫派斯姆,我朱(属)于德·奇(吉)兹空(公)爵。”
“派斯姆,”柯柯纳低声说,“我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我的绅士,他是德·贝斯姆①先生,”那个卫兵说,“他的发音不正确,您听不懂,就这么回事,把信交给这位先生,交吧,我可以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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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德·贝斯姆:原名查理·雅罗维奇,波希米亚人,为德·吉兹公爵所收买,是圣巴托罗缪节大屠杀中第一个对科利尼下手者。1575年被新教徒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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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戈王后 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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