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后 第150章

  “太好啦。”波尔朵斯说,“这样割人的喉咙既便当,又有趣。”
  “真可怕!真可怕!”阿多斯说.
  “算了!软心肠的先生,”达尔大尼央说,“您在打仗的时候会杀更多的人的。此外,朋友,”他继续说,“强果您觉得国王的生命并不值得花这样大的代价,那就等于什么没说,我这就去通知格罗洛先生,说我病了。”
  “不,不,”阿多斯说,“我错了,我的朋友,是您说得对,请原谅我!”
  这时候,门打开了,出现了一个士兵。
  “格罗洛队长先生,”他用不准确的法语说,“派我禀告达尔大尼央先生和杜·瓦隆先生,他在等待他们前去。”
  “在什么地方?”达尔大尼央问.
  “在英国的尼布甲尼撒487房间里,”那个坚定的清教徒士兵回答说。
  “好的,”阿多斯用纯粹的英语回答他,他因为听到对国王的这个侮辱性的称呼气得消脸通红,“好的,您告诉格罗洛队长,我们会去的。”
  那个清教徒士兵出去了。他们吩咐几个仆人将八匹马装上鞍子,到离开国王住的房子大约二十步远的一条街的转角上等候着,不要下马,彼此也不要隔得太远。
  [注]
  481 此处达尔大尼央说的“国王”用的是英语 king。
  482 一种由德国传入法国的德国纸牌戏。
  483 一种皮制的掷骰子用的杯子。
  484 马耳他会,是11世纪十字军时建立的一种宗教性的军事性的组织。由于查理五世在1530年将马耳他岛送给这个组织,故名马耳他会。会有三种等级,第一等是贵族,或叫骑士。
  485 马塞特,是一种由五人合赌、一人做庄的纸牌赌博。
  486 比利比,是一种由一人做庄、几人合赌的纸牌赌博。
  487 尼布甲尼撒见前注,英国的尼布甲尼撒指查理一世,所以阿多斯认为这是一个侮辱性的称呼。
  第十九章 一局德国式纸牌赌博
  现在是晚上九点钟,卫兵在八点钟就下岗了,格罗洛队长值班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达尔大尼央和波尔朵斯各佩长剑,阿多斯和阿拉密斯则胸藏短刀,四个人向那座今天晚上做为查理·斯图亚特的监牢的房屋走去。阿多斯和阿拉密斯规规矩矩地跟在他们的战胜者后面走着,外表看他们没有一件武器,正是两名俘虏。
  “说真的,”格罗洛看见他们的时候说,“我几乎不再指望你们能来了。”
  达尔大尼央走到他跟前,用压得很低的声音说.
  “我们两人杜·瓦隆先生和我,确实犹豫了一会儿,决不定来不来。”
  “为什么?”格罗洛问。
  达尔大尼央而对他用眼睛朝阿多斯和阿拉密斯望了望.
  “啊!”格罗洛说,“是怕人说闲话吗?没有什么关系。相反,”他又笑着说,“如果他们想看他们的斯图亚特,他们可以看到他。”
  “我们今夜待在国十的房间里吗?”达尔大尼央问
  “不,是在隔壁一间,中间的门是敞开着的,这样我们就完全像在他的房间里一样。你们带钱了吗?我对你们说,今天晚上我打算大赌一场呢。”
  “您听见了吗?”达尔大尼央说着,把他口袋里的金币拍得直响。
  “Very good!488”,格罗洛说,他打开房门,“先生们,请这儿走,”他说。
  他先走了进去。
  达尔大尼央朝他的朋友转过身去。波尔朵斯显出毫不在乎的样子,就像来参加一场和平时一样普通的赌局;阿多斯脸色发白,不过表现得很镇定,阿拉密斯用手帕擦着前额上稍稍沁出的汗珠。
  八名看守的士兵都待在他们的岗位上,四名在国王的房间里,两名在和相邻房间相通的门口,还有两名在四位朋友进来的门口。阿多斯看到他们都拿着拔出鞘的剑,不禁露出了微笑,这一下,不再是一场屠杀,而是一次真正的战斗了。
  从这时开始,他又恢复了往常那种愉快的心情489。
  从打开着的门望进去,能看到查理躺在床上,衣服没有脱,身上只盖着一条毛毯。
  帕里坐在他的床头,低声念着天主教《圣经》中的一章,查理闭着眼听着,他还觉得声音太高了一些。
  一支粗劣油脂蜡烛放在一张黑色的桌子上,照亮了国王神情柔顺的脸,也照亮了他的忠实的仆人显得远远没有他平静的脸。
  帕里念着念着不时停下一会儿,因为他以为国王一定睡着了,可是国王总是张开眼睛,微笑着对他说:
  “念下去,我的好帕里,我在听着。”
  格罗洛走到国王房间的门口,把刚才接待客人时候拿在手上的帽子又装模作样地戴到头上,带着蔑视的神情望了一下这个简单而感人的情景;一个老仆人念《圣经》给他的被俘的国王听。接着他又检查了他分派的八个人都在指定的岗位上,然后向达尔大尼央转过身去,得意洋洋地望着这个法国人,好像在要求对方赞扬他的这样安排。
  “太好了,”这个加斯科尼人说,“没有说的!您将会成为一位出人头地的将军。”
  “您认为,”格罗洛问,“我这样看守他,斯图亚特能逃得了吗?”
  “当然不能,”达尔大尼央回答说。“除非他的朋友从天而降。”
  格罗洛喜笑颜开,十分得意。
  他们这样说话的时候,查理·斯图亚特一直闭着两眼,很难说他有没有听到这个清教徒军官说的傲慢的话。可是,等到他听见达尔大尼央响亮的嗓音,眼睛不由得张开来了。
  帕里身子哆嗦了一下,停止了朗读。
  “你在想什么,不再念了?”国王说,“我的好帕里,除非你累了,否则还是请你继续念下去。”
  “我不累,陛下,”这个内侍说。
  他又念下去。
  在第一间房间里一张桌子已经准备好了,桌子上铺了桌毯,放了两支点嫩的蜡烛,纸牌,骰子,还有骰子杯。
  “先生们,请坐,”格罗洛说,“我要面对着斯图亚特,我很喜欢看到他,尤其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您,达尔大尼央先生,请坐在我对面。”
  阿多斯气得满脸通红,达尔大尼央望望他,皱起了眉头。
  “就这样,”达尔大尼央说,“您,拉费尔伯爵先生,坐在格罗洛先生右边;您,埃尔布莱骑士先生,坐在他的左边,您,杜·瓦隆,坐在我旁边,您同我赌,这两位先生同格罗洛先生赌。”
  达尔大尼央这样安排是有道理的,波尔朵斯在他左边,他可以用膝盖和他联络,阿多斯和阿拉密斯在他对面,他能用眼色向他们示意。
  听到拉费尔伯爵和埃尔布莱骑士两人的名字,查理又睁开了眼睛,抬起他的面容高贵的脸,禁不住看了一遍这个场面上的所有角色。
  这时候,帕里翻了几页《圣经》,然后高声念《耶利米书》里的这段话:
  “上帝说:‘我差遣我的仆人众先知,到你们那里去。……’”490
  四位朋友相互望了望。帕里刚才讲的话向他们暗示他理解他们为了国王上这儿来是有真正的动机的。
  达尔大尼央的眼睛闪出喜悦的光芒。
  “您刚才是不是问我带了现钱没有?”达尔大尼央一面说一面拿出二十来个皮斯托尔放到桌子上。
  “是的,”格罗洛说。
  “那么,”达尔大尼央说,“现在该我对您说:保管好您的金库,我亲爱的格罗洛先生,因为我对您保证,我们不把它从您手上拿走,是不会离开这儿的。”
  “除非我不牢牢守住它,”格罗洛说。
  “好极了,”达尔大尼央说。“开始打吧,我亲爱的队长,开始打吧!您知道或许您还不知道,这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491。”
  “啊!是的,我完全知道,”格罗洛粗声粗气地大笑起来,“你们这些法国人,总是喜欢向别人挑衅拚命。”
  查理果真全都听见了,也全都懂了。他脸上有点发红。那些看守他的士兵看到他渐渐伸直疲乏的四肢。他借口火炉烧得太旺,房间里太热,就慢慢地移开那条苏格兰毯子,我们在前面说过,他是穿着衣服睡的。
  阿多斯和阿拉密斯看到国王穿了衣服睡觉,都高兴得全身颤抖。
  赌牌开始了。今天晚上格罗洛时来运转,手气好,一直赢钱。百来个皮斯托尔就这样从桌子的这一边转移到泉子的那一边。格罗洛快活得要发狂了。
  波尔朵斯输掉了他昨天才点进来的五十个皮斯托尔,还加上他自己的三十来个皮斯托尔,他脸色阴沉,用膝盖碰碰达尔大尼央,像是问转到另一场较量的时间是否马上到了。阿多斯和阿拉密斯也用探索的目光望着他,可是达尔大尼央却不动声色。
  响十点了,他们听见巡逻队在外面走过去。
  “这样的巡逻您一夜安排几次?”达尔大尼央从口袋中又拿出一些皮斯托尔,说。
  “五次,每两小时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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