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逼近 第171章

  尼克:“我们现在人口实在够多的了,确实需要制定一些法律规定了。没有这些规矩就很容易出乱子。那个叫格林格的男孩在珍珠街上上上下下地追着那辆疾驰的汽车跑就是一个例子。他最后还是撞上了,还算是幸运,除了前额上撞开道口子外没别的什么更糟的伤。他可能会害死自己或别的什么人的。那天看到他那么干的人现在都知道了,这不是别的什么,只是捣乱,就像汤姆说的“闲荡”,这意思就是捣乱。但是没人认为自己能阻止他,只是因为他们没有这个权力。这是一件事。再有就是里奇·莫法特了。可能你们有些人知道里奇是谁,要是有不知道的那我告诉你们,他可能是自由之邦这地方唯一真正的酒鬼了。在他清醒一点儿的时候,还算是一个不错的人,但到他喝醉了以后,他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而他喝醉的时候真是太多了。三四天前他又喝醉了,这次他想要砸碎阿拉帕赫街上每扇窗子的玻璃。在他清醒了一点儿以后我跟他谈了谈——当然是用我交谈的方式了,用笔写——他感到非常羞愧。他指着身后的来路对我说:‘看看那些。看看我都干了什么。人行道上全是碎玻璃!要是有孩子伤着可怎么办?那都是我的错。’”
  拉尔夫:“我可一点也不同情他,一点儿也不。”
  法兰妮:“得了,拉尔夫。人人都知道酗酒是一种病埃”
  拉尔夫:“病,见鬼去吧。只是灌多了黄汤,就是这么回事。”
  斯图:“你们都离题了。好了,你们两个,都闭嘴吧。”
  拉尔夫:“对不起,斯图。我还是接着在这儿念尼克的信吧。”
  法兰妮:“我会至少安静两分钟的,主席先生。我保证。”
  尼克:“长话短说吧,我看见里奇做了次大扫除,把他弄的乱七八糟的差不多都清理了。干得还真不错。但是他问为什么没人制止他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要是在过去,像里奇这样的人根本没法接近他想要的这些烈性酒;像里奇这样的人只能去喝葡萄酒。但是现在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有那么多的酒只等人从货架上往下拿。还有,我真的认为里奇根本就不该能走到第二扇窗户前,可他砸毁了三个街区南侧的每一扇窗户而一直没人管。他最后停下来是因为他累了。这儿还有另一个例子:在这件事里是一个男人,我不提他的名字,发现他的女人,我也不说她的名字,和一个第三者睡了一下午的觉。我想大家都知道我说的是谁。”
  苏珊:“是,我想我们知道了。一个身壮拳头狠的人。”
  尼克:“不管怎样,说到的这个男人把那第三者狠揍了一顿,然后又把那女人揍了一顿。我并不是认为他们谁对谁错跟咱们在座的任何一个人有关……”
  格兰:“你这可搞错了,尼克。”
  斯图:“让他说完,格兰。”
  格兰:“我会让他说完的,但有一点过一会儿我得重申一下。”
  斯图:“好的。接着念吧,拉尔夫。”
  拉尔夫:“好……也快完了。”
  尼克:“……因为与我们有关的是这样一个事实,这个人犯了人身攻击这么一项重罪,却还是自由自在的。在这三件事中,这个人是对普通市民危胁最大的。我们现在是在一个鱼龙混杂的社会里,是一锅真正的大杂烩,将会有各种各样的冲突和磨擦。我认为咱们中没人希望博尔德这儿变成一个野蛮的社会。想想看,要是这个人从当铺里弄出一支0.45口径的手枪把他们两个都杀掉而不只是揍一顿的话,会是怎么一种情景。那么在我们这儿就有一个逍遥法外的凶杀犯了。”
  苏珊:“我的天啊,尼克,那是什么?末日设想吗?”
  拉里:“没错,这很丑恶,但他是对的。曾有句老话,我想是从海军里传开的,是这么说的:‘可能的纰漏总成真。’”
  尼克:“斯图不管在公开场合还是私下里都已经是我们的仲裁人了,这意味着人们已经把他看作一个有权威的人了。就我个人而言,我认为斯图是个好人。”
  斯图:“谢谢你的好话,尼克。我想你从没注意过吧,我穿着电梯鞋呢。好吧,说正经的——我接受这个提名,要是你希望如此的话。我实际上真不想干这该死的差使——就我在德克萨斯亲眼所见的来讲,警察的差使多半就是在里奇·莫法特这样的家伙往你身上吐的时候从衬衫上往下擦脏东西,或者把那个男孩格林格这样的笨蛋从街上赶开。我要请求的是,我们在公开会议上提出这事时,也像咱们委员会的任期一样给它定一个一年的期限。我要说清楚,一年期满我就下台。要是这一条能接受的话,我就同意。”
  格兰:“我想我能代表我们大家说,就这么办。我想感谢尼克提出了这么个动议,请记录下来,我认为这真是天才之举。我支持这个提议。”
  斯图:“好吧,提议接受了,还有什么意见吗?”
  法兰妮:“是,我还想说两句。我有一个问题。要是有人敲掉了你的脑袋怎么办?”
  斯图:“我认为不会……”
  法兰妮:“是,你认为不会。你认为不会出这事。好吧,要是你们想的都错了的话尼克会怎么跟我说呢?是不是‘噢,对不起,法兰妮?’他是不是要这么说?‘你的男人在县法院呢,头上有一个枪眼儿,我想我们是犯了个错误?’圣母玛丽亚,我得到的是一具尸体,而你们想让他当帕特·格雷特!”
  大家又讨论了10分钟,大部分的议论都不着边际;而法兰妮,你们的记录秘书,让自己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又拉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提名斯图作自由之邦治安官的表决结果是6:1,这一次法兰妮不会改变她的意见。格兰要求准许发言,在我们闭会之前说最后一件事。
  格兰:“这又是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不是一项动议,不需要表决,但却是一件我们应该仔细斟酌的事情。回头再说说尼克关于法律与规则问题的第三个例子。他描述了这个案子,最后归结说我们不必去管谁对谁错。我认为他错了。我相信斯图是我所见过的最公平的一个人。但‘如果没有一套庭审制度则法律的实施就是不公正的’。这只是治安维持的做法,是拳头统治。现在我们来假定,这个大家都知道的家伙掏出一支0.45手枪把他的女人和她的情人都杀了。再假定,斯图作为我们的治安官,出去抓住了他又把他投进了监狱。然后怎么办?我们能把他关多久?从法律上讲,我们根本就不能关着他,至少根据我们昨天晚上在会上接受要遵守的宪法是如此,因为按照它的规定,一个人在法庭证明他有罪之前都是无罪的。现在,事实是,我们都知道他被关起来了。因为有他在街上走我们是不会觉得安全的!所以尽管我们明知道是违宪的还是这么做了。这是因为当安全与合宪针锋相对时,必然是安全要胜出。但我们理应尽快地让安全问题与合乎宪法一致起来。我们需要建立一套庭审制度了。”
  法兰妮:“这很有趣,我赞成这是我们应该考虑的事情,但现在我想建议我们休会吧,已经很晚了,而且我非常累了。”
  拉尔夫:“伙计们,我赞成这个提议。咱们下次再谈法庭的事吧。我的脑袋里已经塞了那么多东西,变得越来越大了。这重塑国家的任务可比一开始所认为的困难多了。”
  拉里:“阿门。”
  斯图:“这儿有一个要求休会的提议有待讨论,你们赞成它吗,伙计们?”
  这个要求休会的提议以7比0的结果表决通过了。
  法兰妮·戈德史密斯,秘书
  “为什么停下来?”看到斯图刹住了车脚踏住地,法兰妮问道。“还有一个街区才到。”因为在会上哭了一场她的眼睛到现在还红着,斯图觉得他还从来没见过她看起来这么累呢。
  “这个治安官的事……”他开始说。
  “斯图,我不想说这事。”
  “必须得有人干呀,亲爱的。尼克是对的,选我是合乎逻辑的。”
  “去它的逻辑吧。我和孩子怎么办?你在我们身上没看到逻辑吗,斯图?”
  “我应该是知道为了孩子你希望什么的,”他柔声说,“你不是告诉过我很多次了吗?你希望他生在一个不那么疯狂的世界里。你希望他或她能够安全。我也希望这样埃我不会在其他人面前这么说的。这是咱们俩的秘密。我说同意,就因为你和孩子是两个最主要的理由。”
  “我知道。”她用低低的,略带哽咽的声音说道。
  他用手指托着她的下巴,让她的脸仰起来。他向她微笑着,她也努力回报了一笑。那是个勉强的笑容,而且眼泪正顺着面颊流下来,但总比根本没有笑容好。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说。
  她慢慢地摇了摇头,几滴泪水跌落在了暖暖的夏夜里。
  “我不这么想,”她说,“不,我真的不这么想。”
  夜里她清醒着躺了很久,想着温暖只能是从燃烧而来的——普罗米修斯就是为这个才要忍受巨鹰啄眼之苦——看来爱总是伴着鲜血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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