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腹不自在的端木长风一声怪叫,“叭”一声一鞭抽在马臀上,马儿向前一蹦,冲了出去。
“完了!”梭宗僧格失声叫。
柴哲正欲出声相阻,古灵却急急摇手示意,低叫道:“不必多言,那将是火上添油。”
杜珍娘也不顾一切,驱马前冲。
端木长风的马冲出近三十丈,蓦地“砰”一声大震,坐骑屈前蹄翻倒在深厚的积雪中。
骤不及防的端木长风翻越马头,“蓬”一声也摔倒在三丈外。
冲了二十丈左右的杜珍娘吃了一惊,这才猛然警惕,勒住了坐骑。
柴哲跃下马背,将缰交给梭宗僧格,向前急掠。
古灵也将坐骑交给白永安,与柴哲奔向端木长风。
总算不错,不等他两人走近,端木长风已经爬起来了,一面拍打着身上的雪花,一面用靴狠狠踢着马臀,要将蹶倒的马赶起。
可怜的马已断了一只前蹄,挣扎难起,只能不住昂头,频频喷雾,用无神的眼睛,绝望地瞪着踢它的端木长风。
柴哲走近,急急地蹲下捉住马儿的前啼审视,长吁一口气,徐徐拔剑苦笑道:“不中用了。”
“你要干什么?”端木长风厉声问。他看到柴哲拔剑,变色喝问,本能地也将手落在剑把上。
柴哲用剑向地上的伤马一指说:“马已不中用了,反正它死定了,宰了它免得它受活罪。而且,万一两天之内找不到宿处,马肉还可济急。”
端木长风知道自己会错了意,但他这人是不肯认错的,反而心中暗恨,悻悻地将手离开剑把,哼了一声。
柴哲不介意,向梭宗僧格叫:“把马粮和包裹解下来,劳驾,绑在你的坐骑上,你我两人没有坐骑代步了。”
“谁的马死了,谁就得步行,这是规矩。”梭宗僧格断然拒绝,不愿动手。
柴哲叹口气说:“不瞒你说,他是我的主人,我的马必须让给他。你的马驮两匹马的物品,不能再骑了。我们两人步行,不得不如此。我说过你不必来的,如果你要转回去,还来得及,你走吧!”
梭宗僧格一咬牙说:“我不回去,即使回去,人马干粮马料都不够,也无法回到家,我听你的。”
说完,到了伤马旁,解下包裹和马料袋,捆在与己的坐骑上。
柴哲一剑刺入伤马的心窝,伤马猛烈地挣扎片刻,停止了呼吸。他硬起心肠,割了几大块马腿肉,用马褥包上背好,将自己的坐骑交给端木长风,说道:“坐骑给少庄主代步,请珍惜它。”
“你以为我不好意思要是不?”端木长风夺过缰绳,恶狠狠地说。
“少住主请别多心。”柴哲陪笑道。
古灵过意不去,说:“柴哥儿,我的马给少庄主代步好了。”
柴哲淡淡一笑,说道:“不必了。在深雪中行走,马匹与步行相去不远,小侄自信还赶得上。”
杜珍娘不再理会这一边的事,独自策马向前走去,欲到前面察看先前所看到的可疑人影。
绕过小山便是谷口,她突然惊叫一声,一跃下马。
众人循声赶到,走近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谷口近山坡的树林中,一具番装打扮的尸体,吊在一株树权上,迎风摇摆不定,浑身的衣衫皮袄,被撕得七零八落,尸体和血已结成冰,脸上的恐怖神情,清晰可辨,似是死去不久。树下不远处,积骨形成一座长形小丘。
古灵下马疾趋尸体劳,审视片刻说:“怪事,似是被猛兽所撕裂,怎又会被毡巾吊在树上呢?”
梭宗僧格脸色大变,恐惧地叫:“是被鬼怪所害的,鬼怪!鬼……”
一面叫,一面恐怖地向后退。柴哲一把抓住他,大喝道:“镇静些,怕什么?”
“他说什么?”古灵问。
柴哲将这一带山谷有鬼怪的事说了,最后说:“这人不是土著番子;而是汉人。
尸体的死期很难估计,天气太冷,尸体经名不会腐败。至于伤口,确是爪伤,咱们搜搜他身上的遗物看看……”
“鬼怪?”端木长风不屑地叫,冷哼一声又道:“见他的大头鬼。看着河源图,这儿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柴哲摇头苦笑道:“河源图证明这一带已接近哈喇伯勒齐尔,没有任何帮助,唯一可靠的是向导梭宗谱格,少在主如不信任他……”
“你废话什么?谁说我不信任他了?”端木长风怒气冲冲地叱柴哲不敢反抗,往下说:“沿大河一带方有牧地,谢金两人方可藏匿,只有梭宗僧格方能带我们沿途搜寻他们的下落……”
“难道不能抓几个番子做向导?”端木长风不悦地抢着问。
“排外仇外之心,番人极为强烈,他们不会甘心被迫作向导的。”
“我不信他们不怕死。”
柴哲忍无可忍,走向雪堆,一面走一面说道:“少庄主大权在握,高兴怎样办就怎样办好了。”
端木长风大怒,厉声问:“你以为办事非你不成吗?”
八荒龙蛇 第 九 章 挺身而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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